「二位為官十數載,親歷我朝之怪象!」楊齊語重心長的說道:「不敢與他人苟同政務,步步退讓,委曲求全,才得以保全福建全省教諭之工作,書中雲安居樂業,又雲勤勞致富,然安居者不能樂業,勤勞者未必富足,軍戶、百姓紛紛流離失所,這樣的環境下,何以保全教諭?」
「部堂大人!」張方仕拱手抱拳說道:「既然如此,我倆就實話實說吧,以官場今時今日的形式,以不允許我二人做出什麼事情,自從巡撫制度落地生根,我二人每況愈下,手中的權力四分五裂,除了教諭可以讓我二人上心之外,也就是屯田、水利了,可落入我二人手中的經費實在太少,舉步維艱吶!」
「你二人的情況,本官已盡知,不然也不會找二位大人商議。一筆閣 m.yibige.com」楊齊在他二人面前謙虛的很,自然不會自稱「本座」。
「大人似乎有所謀劃?」金毅眼睛一亮的問道。
「謀劃什麼的談不上。」楊齊說道:「但我等身為百姓父母官,自然要為朝廷、為百姓,做些事情,才不枉我等此生這有用之身,不是嗎?」
「話是如此。」金毅有些為難的說道:「可現實也是無比殘酷,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我二人相互扶持,苟延殘喘,才保得住這一官半職,為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若想改變現狀,根源在經濟,要想解決經濟,根源首要解決百姓吃飯問題。」楊齊說道。
「確實如此!」張方仕說道:「可這百姓吃飯問題,又談何容易?」
「現在福建土地兼併愈演愈烈,還擁有土地的百姓實在太少了。」金毅說道,他二人在福建多年,對這裏的情況十分了解。
「問題確實不少。」楊齊胸有成竹的說道:「但只要想干,辦法永遠比問題多!」
「哦?」張方仕一聽有招兒立刻問道:「大人有何妙計?」
「福建靠海,據我所知沿海地區經常有倭寇作亂,許多百姓紛紛內遷,沿海地區有不少肥沃的土地,都被遺棄了,咱們正好在這上面做文章。」楊齊說道:「無主之地!」
「土地的問題是解決了!可倭寇的問題?怎麼辦?」金毅擔心的問道:「就咱們福建的這些衛所,不是我瞧不起他們,他們的戰鬥力實在不值一提!」
「倒也不完全如此!」楊齊說道:「我這一路走來,定海所千戶劉義,就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大人的意思是在以定海所為試點?」張方仕問道。
「不錯!」楊齊說道:「我與北方各地商會都有聯繫,可以動用他們的資源。」
「二位可否與本官一道?」楊齊最後看向張方仕、金毅二人問道:「為這天下蒼生,儘自己微薄之力?」
「部堂大人!」張方仕這些年一直在官場左右逢源,原本以為新來的部堂大人與這些官員一樣,不料其卻有過人之處,年紀雖輕,但卻幹勁十足,不畏艱險,想必皇上亦是看中這點。
「既有部堂大人牽頭。」張方仕說道:「我二人甘願作大人馬前卒,為百姓幹些實事,也不枉我二人苦讀這許多年的聖賢書!」
第二天楊齊就拿到了定海所的黃冊、魚鱗冊,一個是人口戶籍表,一個是土地耕種表,這上面的普查信息已經嚴重失准,眼看年關將至,楊齊還要趕回上海主持一年一度的年會總結,然後再趕回福建,在這之前,楊齊佈置下去幾件任務,第一處置連江縣知縣,任選能臣擔任。
第二,因為定海所歸連江縣管理,所以必須由連江縣出人、出力,完善人口普查,重新丈量土地,劉義因為就是定海所人,所以有他監督執行。
第三,由福州府牽頭,或出資,採買耕牛、農具、種子,交到連江縣統一划撥、掉配。
楊齊提出這三點要求之後,就趕回上海,方生圓帶領艦隊隨行護衛。
這次在上海召開的年會,可謂是歷年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各行各業的負責人,各地商會代表,各地軍事負責人,總人數達到了三千餘人,直接第一負責人就達到三百餘人,隨着勢力的擴大,利潤雖然很多,但支持的地方更多,比如海軍的建設、科技的研發、武器的換代等等消耗掉了三成的利潤,再去掉一成的人力運營成本,再去掉兩成各地的基礎設施建設,楊齊手裏僅剩白銀五億八千萬兩,利潤嚴重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