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話的丫鬟進來稟報,說大公子嘉禕和表小姐花羞同時來到。
嘉太太很是意外,這兩個人怎麼能湊到一起?
眉頭擰起往臨窗大炕上坐了,優雅的端起一杯茶,也不吃,只為了顯擺手上那枚鑲嵌紅寶石的指環,得了花羞恁多禮物,高興是高興,又怕凸顯出自己的落魄,最近幾日恨不得將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堆壓在頭上手上身上。
不料嘉禕先行步入,放肆的高聲喊了句:「母親。」
出入暖香閣,也就他敢如此說話了。
嘉太太因為知道花羞在後邊跟着,是以破天荒的訓斥兒子:「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嘉禕並不在意,給她問好請安,寥寥草草幾句就回頭去看,當然是看花羞,臉上堆着滿滿的笑。
嘉太太無奈的晃晃腦袋,意思是這個兒子太不爭氣了,除了聲色犬馬再無其他,不用猜都知道兒子打起了花羞的主意,兒女大了,一年比一年操心。
花羞被娥眉、翠黛擁着進來,給嘉太太屈膝施禮,然後又再次見過嘉禕,剛剛雖然已經認識,舅母面前還需鄭重一回。
學嬤嬤趕緊給她見禮:「姑娘住的好吧。」
她一提醒,花羞想起一件事,道:「嬤嬤昨晚給我送去的鵝毛褥子真暖和,一夜睡得香甜,謝嬤嬤關心,到底是舅母身邊的人,行事都是舅母的風度。」
一言誇讚了兩個人,嘉太太高興學嬤嬤也樂,連忙道:「表小姐您快別夸老婦了,若我有太太的風度,早該在您進府第一晚就送去,忙裏忙外沒忙出個頭緒,竟然把這等事忘了,該死該死。」
她邊說邊假意抽自己嘴巴子,惹得房裏的人轟然大笑,嘉禕邊笑邊罵她一句「老頑物」。
閒話一陣,花羞左右看看房裏沒有其他人,救紅衣心切,於是打開手中的絹絲手帕,露出那隻秋香色的玉鐲,恭恭敬敬呈給嘉太太道:「閒來無事擺弄妝奩,忽然發現這個,秋香色暗淡,非一般的膚色能壓住,想舅母膚白似雪戴了這個蠻好。」
嘉太太眼睛一亮,意料之外,花羞已經送了她太多東西,不想今日還送,而且是如此貴重之物,不好馬上收下,推遲道:「若說膚白似雪,侄女比我可白了幾層,還是侄女留着戴吧。」
她其實知道,無論自己怎麼推遲,花羞既然要送就不會拿回去。
學嬤嬤在一邊艷羨的看着那玉鐲:「別說,太太的膚色和這玉鐲就像星星襯月亮,互相輝映,甚好甚好。」
一個明里推遲,一個暗着索要,真是默契的主僕。
花羞為了在嘉太太面前混個感情熟絡,大着膽子抓起嘉太太的手,把玉鐲套了上去,再道:「瞧瞧,多好看。」
嘉禕在旁邊看熱鬧,也符合花羞:「表妹之物,當然是極好之物。」
嘉太太高高興興,彼此說了幾句奉承話,讓人給花羞看座看茶,噓寒問暖了一番。
花羞覺得該趁機切入主題,遲了怕紅衣出事,道:「剛剛園子裏好頓吵,說是三姐姐的婢女紅衣衝撞了舅母被關柴房,真的嗎,我是怎麼都不信的,三姐姐多好性情的人,她調教出來的婢女斷然不會做出不合規矩的事來。」
嘉太太面色一僵,花羞夸昭蕙本是好事,但自己真的抓了紅衣,如此不是給女兒丟臉麼。
學嬤嬤看嘉太太無言以對,幫襯道:「就因為三小姐性情好,才縱容了下人,那小娼婦竟然敢衝撞太太。」
花羞故意有點吃驚的樣子:「紅衣真的如此?那真是該重罰,倒是怎麼衝撞的,我初來乍到不知規矩,嬤嬤教教我,回去我好告訴房裏的人以後可別疏忽了。」
本就不是衝撞之事,學嬤嬤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
嘉太太接過話去:「雞毛蒜皮,無意之舉,我都忘得差不多,但這些丫頭仗着主子寵愛,很多時候猖狂得不知誰是主誰是仆了,不罰不行。」
花羞先贊同了一番,還列舉自己身邊的娥眉、翠黛等等丫頭,哪一天自己臉色好了,她們就放肆起來。
娥眉、翠黛知道花羞舉例是為了救紅衣,更了解自家小姐的脾氣,是以即使被當眾責怪也不生氣。
花羞說的差不多,勸嘉太太:「小懲大誡吧,這天還沒從那場雪裏回暖過來,柴房冰冷,當心凍
010章 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