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姨娘除了不敢與嘉太太針鋒相對外,闔府上下她是看誰都不順眼,雖然是姨娘但她生了個用心苦讀,讓嘉泊年特別喜愛的二公子嘉祺,地位也就水漲船高,雖然不待見百合,但因為百合是太太房裏的大丫鬟,地位很多時候差不多與她這個姨娘看齊,所以她不待見也只能冷嘲熱諷罷了。
百合是故意大聲讓她聽見,她若不聽見,事情就沒法繼續下去,也不動氣,溫顏和色道:「當然我是癩蛤蟆,家窮養活不起放到街上去賣,還不如一捆柴禾的價錢,幸好遇到老爺我才脫離苦海,得以衣食無憂,只求這輩子都這麼過,哪裏還敢想其他的。」
扈姨娘知道她口是心非,不想當姨娘的婢女不是好婢女,何況百合模樣好心機多,又得老爺親自提點,扈姨娘更知道老爺想娶任是大太太也擋不住,何不做個順水人情,也拉攏住百合一起對付跋扈的大太太。
所以道:「這也是你和老爺的緣分,我和茹姨娘幾十歲的人了,平時多走幾步都懶,哪裏能伺候好老爺,你年輕精力旺盛,老爺身邊實在需要你這麼個人。」
百合揣摩不透她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繼續裝瘋賣傻:「老爺身邊有周顯家的還有那麼多丫頭媳婦婆子小廝,哪裏就非得我呢。」
扈姨娘手搭冬雁的胳膊踏、踏的踱步過來,眼睛瞧着斜上方的柳樹梢,似笑非笑:「周顯家的那是周顯的女人,丫頭媳婦婆子小廝,他們能同老爺春宵帳暖嫌夜遲嗎,否則老爺也不能點名要你。」
百合臉一紅:「羞臊死人了,姨娘奶奶且住口吧,老爺要是收了我,第一個我怕把你氣壞。」
半是玩笑半是真,轉身想走,扈姨娘邊笑邊朝她呸了口:「小浪蹄子,老爺跟前不知怎麼賣弄,偏偏在我這裏裝貞潔烈女,我巴望多個姊妹呢,我之下還不是有個茹姨娘,要是氣早氣死了,嘉氏人丁單薄,才禕哥兒和祺哥兒兩個,瞧你這副身板都是能生養的,多多為老爺開枝散葉你就功德無量了。」
百合像吃了顆定心丸,想成為嘉泊年的姨娘得先過扈姨娘這一關,誰不知道她心思縝密手段狠辣,茹姨娘柔柔弱弱的可以忽略不計。
但扈姨娘所言百合在嘉泊年面前賣弄卻是冤枉,縱觀嘉府有姿色的婢女多了,嘉泊年獨獨想要百合都是因為她照顧人細心,善良又不失心機,豁達又頗講規矩。
百合故意嬌嗔:「不同你說了,再說下去不過明兒早就傳得一家子都知道。」
說完告辭想走,扈姨娘喊她:「我這院子裏說話哪個敢出去嚼,再者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沒其他事麼?」
百合來此就是為了這件事,故意拍拍腦袋:「被你這一攪合完全忘記,罷了罷了,改日想起再來。」
不容扈姨娘多問,離開小院直接去了西園,本打算吃過晚飯再去施施館,突然心裏有了主意,既然太太左右看自己不順眼,再怎麼低聲下氣她也還是不順眼,這一關早晚得過,早來晚不來。
夜色落下,她手裏也沒提照明用具,幸好園子裏各處高掛上防雨燈,過常春苑、芙蓉閣、如意居,眼望着綺繡庭、清風齋、明月樓,隱隱閃現暗香榭,一路千迴百轉的就來到施施館。
翠黛正指使張婆子劉婆子把門口的紗燈均換成玻璃燈,這東西貴重,平素不拿出來用,今個也才是嘉太太遣人送來幾盞,是因為要下雨的緣故。
見百合來,翠黛早得了花羞的話,急忙往裏面請。
花羞正在吃飯,百合邊施禮邊道:「來的不巧了。」
花羞放下筷子推開碗盤,端起漱口茶漱漱口,先往炕上坐了,對百合道:「舅母大人快上坐。」
百合臉唰的紅了,心裏卻噗通噗通狂跳:「聽聞表小姐身子欠安,現在看來是大好了,否則哪有力氣取笑人。」
花羞指指自己對面示意她坐過去,道:「舅舅不是說要收你為姨娘麼,按輩分我是這麼稱呼你才對。」
她想求助百合,所以才極力討好,不料她話音剛落,百合突然哭了:「整個府里都這麼說,就像我早就對老爺以身相許似的,太太更是恨我入骨,表小姐你最知書達理,也這樣說我,我真是要找個耗子洞鑽了。」
花羞駭然,欠欠身子挽住她的手:「這是好事怎麼還哭,除非你不想嫁舅舅,雖然年紀相差大些,但舅舅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