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耘天心一沉,他不是特別在意兩個兒子的想法,但不能不在意女兒的想法,一是嫆兒大了,二來沒了母親的女孩子更可憐,很多事情自己心有餘力不足,不方便過問,若是她母親活着,或許嫆兒會更開朗些,不像現在總是一副小大人模樣。
「母親,也是這樣想的嗎?」施耘天再問,臉色肅然。
太夫人明白他心裏所想,軟語道:「我考慮的是孩子們,親姨母做娘,會更疼愛他們。」
施耘天脫口道:「花羞是個好姑娘,她亦會善待孩子們。」
太夫人面色一僵,兒子這是表明態度麼?不得不問:「侯爺的意思,你想求娶郢城伯的女兒?」
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施耘天直言:「不是想求娶,而是我已經求娶。」
太夫人豁然而起:「我兒,你何時求娶了柏小姐,為何連我這個做娘的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嫌娘對你的婚事干預太多,就先斬後奏。」
施耘天忙不迭的解釋:「事發突然,所以沒來得及告訴母親,兒的婚事歷來都是您做主,當初您不是一心想讓我娶柏姑娘嗎。」
太夫人有點理屈,緩緩坐下,她不能說花羞的父親同太宰結下仇怨,但可以說自己考慮到三個孩子的感受才想讓汪玉涵做兒子的續弦。
施耘天正色道:「母親忘了,我是不會娶汪家女兒的。」
太夫人按住兒子的肩膀,溫顏相勸:「娘沒忘記,可是你續娶難道不是為了三個孩子麼,既然如此,讓孩子們高興有何不可。」
施耘天沉吟半晌,最後道:「木已成舟,來不及了。」
太夫人駭然的看着他,差點說出難道你同柏家小姐肌膚相親了,若是那樣,如此不守閨道的女子不要也罷。
只等施耘天補充:「我已經告訴花羞,等我娶她。」
原來如此!太夫人懸起的心放下,說來她其實也非常不捨得花羞,那樣才貌雙全的女子,出得廳堂入得廚房,娶回家來榮耀,更何況第一次見兒子對一個女子動心,他動心的,必會琴瑟和諧,兒子幸福,自己看着也高興。
然而兩害相權取其輕,花羞再好,她爹惹了麻煩,最最重要的,汪玉涵是三個孩子的親姨母。
她思忖一陣,在花羞與汪玉涵之間徘徊,無奈道:「可憐天下父母心,你總得為孩子們想一想,沒娘的孩子,着實可憐。」
不料施耘天竟然道:「花羞亦是沒娘的孩子,她同樣可憐。」
太夫人訝異:「她可憐,關侯爺什麼事?」
施耘天站起,在地上踱步,燈花噼啪炸響,他猛然回頭看着母親道:「兒一直感覺,花羞就是我丟失的孩子,除非把她放在我身邊照顧才能放心。」
太夫人冷不丁沒能明白兒子的話,略微琢磨下,恍然大悟,兒子對花羞,已經愛到如此地步,不了解施耘天同花羞中間發生的幾樁故事,卻明確兒子大概是非花羞不娶了。
這,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