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如似乎明白了些什麼,高陽公主一再強調自己娘家的過錯,應該是打了自己的算盤。
「公主,有話請直說,何必拐彎抹角呢?」杜婉如一反常態,口氣冰冷的說道。
高陽公主抬頭看了杜婉如一眼,冷笑一聲,原來也不是個善茬,平時倒是小瞧了她。說道:「沒想到大嫂也是個爽快人,我就明說了吧。房遺愛不是我心儀男子,房遺直才是,我希望房家能休了你。」
杜婉如詫異的睜大了眼睛,她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比聽到家人犯法性質都惡劣。「公主,我娘家之事,如何又與遺直扯上關係?」
「大嫂,你就是二者之間的中間人嗎?」高陽公主冷笑道。
杜婉如面現悲色,衝着高陽公主哭喊道:「我與遺直夫妻恩愛,何況如今我又身懷六甲,你卻想要讓我離開房家?」
「最後一句是關鍵。」高陽不以為然的說道。
「陛下是古今罕見之明君聖主,難道你就不怕我攔御駕叫冤嗎?」杜婉如惱了,手指高陽,呵斥道:「你貴為公主,為房家安寧,公婆顏面,我處處忍讓,可是你得寸進尺,竟然說出這等不知羞恥之話!我雖然出身不及你,但也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千金小姐,豈容你百般侮辱?」
「在我眼中,你根本不值一提。看在遺直和公爹的面上,我叫你一聲大嫂,也該看清自己身份,懂得進退!」高陽公主被罵惱了,猛然站起身說道。
「我本就是你大嫂,告到皇上那裏也是如此。高陽!你目無尊長,驕縱霸道,公爹被你氣病,他可是陛下依仗的重臣,我倒要看看。在陛下心中是女兒隨意而為重要,還是功臣平安重要!」
「呦!」高陽公主拍了小巴掌,圍着杜婉如轉了一圈,哼聲道:「想不到你還挺伶牙俐齒的呢!少一口一個公爹的叫。他在你眼中就如此好?難道你對他還有什麼心思不成?」
「住口!」杜婉如氣得全身發顫,不顧小腹傳來的鎮痛,怒斥道:「你這勾引和尚的蕩婦,不配跟我說話!」
杜婉如轉身就走,高陽豈容她胡卷亂罵?隨手叫一個靠枕丟給侍女。侍女會意,不客氣的照着杜婉如的後背就打了過去。
杜婉如不提防,猛然被撞擊,身形不穩,跪在了地上。侍女卻不依不饒,口口聲聲說着冒犯公主,死路一條的狠話,一邊用靠枕抽打杜婉如。
杜婉如的哀嚎之聲驚動了府中之人,高陽公主命人將這不識抬舉的東西轟出去,然後緊閉院門。概不見人。
等人趕到之時,驚訝的發現房家少夫人披頭散髮狼狽不堪的坐在公主院門之前,不敢問緣由,慌忙七手八腳的將她攙扶起來,給抬了回去。
杜婉如哪裏受過這般屈辱,又是挨打,又是受驚嚇,又是跌倒,當晚便病倒了,半夜時分突然肚子疼。已經成形的一名女胎流產。
杜婉如傷心不已,頭一次嚎啕大哭,哭聲傳出去很遠,聽得人都揪心。忙於公務的房遺直聽說之後。慌忙趕來,發現滿臉淚痕,身形腹中的妻子抽泣不已。
「婉如,婉如!」房遺直心疼無比,慌忙將妻子攬在懷中,杜婉如只是一味痛哭。一個字都不說。
房遺直叫來大夫詢問情況,說是受到外力以及精神刺激導致流產。
「夫人,有何委屈便告訴夫君,萬莫憋在心中啊。」房遺直忍不住也落下眼淚,他也聽說了,今天媳婦被公主叫去,傳來吵鬧之聲,但是沒人知道她們都說了些什麼。
杜婉如痛失愛女,家人被要挾,自己面臨被休的下場,惶恐不安,怔怔的流淚不止。想到上次丈夫從高陽公主那裏變得失魂落魄鬱鬱寡歡,杜婉如恍然大悟,原來丈夫早就受到了高陽公主的威脅,只不過將這一切都埋藏在心裏而已。
杜婉如閉上眼睛,緊緊抱住房遺直,唯恐下一刻就會失去他。
折騰了一天,杜婉如身心疲憊,在丈夫懷中睡着。房遺直剛替她蓋好被子,就聽到下人傳話,說是老爺夫人讓他過去一趟。
等房遺直離開房間,杜婉如黑夜之中睜開了茫然的雙眼,她看着無盡的黑夜,整個人已經迷失了方向。
公主任性而為,手中既然有父親和兄弟的證據,欲加之罪,家人終究會受到連累。可是離開房家也許也不那麼容易,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