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沉默片刻,又響亮的念了句佛號,這才緩緩開口,說道:「昔日佛祖成道,諸魔出世,歷經萬千劫難,備嘗艱辛。又好比大國初立,戎馬倥傯,白骨露野。」
武媚有些茫然,試探的問道:「法師,您是說,女兒是替我而死的?」
「小公主亦是護法。」玄奘說完再次念佛,武媚淚光盈盈,情緒低落。
袁紫煙打破沉悶氣氛,建議道:「法師,譯經亦有輕重,還是先挑咱們中原稀缺的來。譯成之後,也不限於只是在大唐流傳,佛門無界限,還應當是普度眾生。」
「國師是說,可以流傳海外?」玄奘有些激動的說道。
「與咱們目前交好的國家不少,如果都能聞聽佛法,法師也是大功德啊。」
幾人都是有宗教根基的,湊在一起格外有話題,聊得一片火熱。武媚尤為突出,雖然是母儀天下,但見識不俗 ,為人謙卑,玄奘玄音對其都頗有好感。甚至玄奘還打算將目前在譯的經文,將來請皇后為其作序。
武媚欣喜異常,序言,也就是一本書之前的引子,能為佛經作序,這是何等的榮耀,武媚欣然接受。
寺中生活十分簡單,一日兩餐,過午不食,晚上參禪打坐或是早早休息,而玄奘則是秉燭譯經,很是辛苦。
如果再多些像辯機那樣又年輕又有才華的高僧大德,玄奘的工作量也能減少許多。這日,袁紫煙在寺中散步,看見玄奘屋門敞開,裏面燈火通明,便在門口敲敲門。
見是國師到來,玄奘連忙起身相迎,兩人都是老朋友,說話也放鬆些:「多謝國師相贈的眼鏡,老眼昏花。離了它,只怕是半數的經文也譯不出啊。」
「法師,可是眼鏡壞了?」袁紫煙問道,因為看玄奘總是遠遠的拿着經文。好像沒帶一樣。
「十分珍惜,未曾破損,許是經常擦拭,鏡片稍顯模糊。」
「我看看。」
玄奘摘下眼鏡遞了過來,袁紫煙放在手中。能看得出玄奘對此十分愛惜,還有八成新,但是使用過度,而且花眼的度數又加深了不少,所以眼鏡的作用就降低了。
袁紫煙隨即吩咐下去,令宮中能工巧匠,再根據最新的圖紙設計,加急製作新的眼鏡,然後送到大慈恩寺來。
玄奘感激不盡,因為花眼嚴重。離開了眼鏡,甚至都無法正常閱讀,更別說是譯經了。
「法師,冒昧深夜打擾,其實是想避開眾人耳目,來跟法師談談武媚的事情。」袁紫煙直接說道。
「皇后?」
「是的。」袁紫煙點點頭,說道:「法師博學多才,想必也精通相術,那日前來,我見法師面露詫異之色。想必是看出些什麼來吧。」
「不瞞國師,玄奘至今,從未見過如此好相貌,富貴無邊。還頗有威嚴,只怕是難以想像的大造化。」玄奘如實說道。
「法師,這樣的奇女子都是佛陀轉世,安定公主如果說也是武媚的護法,相信還會有他人也願意幫助她。」袁紫煙大有深意的說道。
「阿彌陀佛!」玄奘淡淡說道:「皇后宅心仁厚,得道天助。貧僧自然鼎力相助。」
袁紫煙滿意的點點頭,武媚身為女子,沒有顯赫家世,沒有卓越功勳,而如果能從宗教這一塊得道聲援的話,將來的力量也是驚人的。
玄奘法師之所以痛快答應,是因為他看到了武媚的慧根,正如袁紫煙下定論那樣,是佛陀轉世。而武媚恰好又有出家的經歷,這些都是極為有利的宗教條件,所以連玄奘這樣的高僧也願意相助。
玄音不用多說,肯定會支持袁紫煙。
在聽經誦經以及晨鐘暮鼓的沉澱之下,武媚那顆浮躁的心漸漸安穩下來,之後又對女兒的陵墓重新修葺,更是增加了侍從宮女等石人塑像,心裏感覺輕鬆了不少。
袁紫煙和武媚都在宮外,朝堂之上,也開始蠢蠢欲動。
「啟稟陛下,中書侍郎李義府,買通大理寺丞畢正義,釋放一美貌罪婦,並收納為妾,懇請陛下嚴懲!」侍御史王義方殿堂高聲彈劾李義府。
李義府是朝中新貴,源自於他積極促成冊封武后之事,當時李治為此事與大臣們膠着,正是李義府扭轉了格局,給了李治一個大台階。
雖然知道李義府有
第五一九章 晨鐘暮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