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煙一時無語,良久才安慰道:「咱們洛陽有三個名額,放心吧,你肯定能進宮的。」
楚靈兒搖搖頭,垂淚道:「名額再多,我若不能參選也是徒然。可惜我如此福薄,此等良機也終將荒廢。」
楚靈兒的身體十分虛弱,若是海選拖個一兩日還可以硬撐,但今天是絕對不行的。
正所謂是人的命,天註定。如果楚靈兒沒有病倒,自然可以順利進宮,滿足她的心愿,但偏偏病得不是時候,說話都難,如何再參加人聲鼎沸的海選呢?
袁紫煙愛莫能助,只能說道:「靈兒,什麼都沒有生命珍貴,好好調養身子,也許事情就會有所轉機。」
「嗯。」
見楚靈兒興致不高,袁紫煙又勸道:「靈兒,我看你一臉福相,雖然兒時多些坎坷,但今後勢必平坦順利。所以,依我看,即使不入宮,你也會安然度過一生的。」
稍感欣慰的楚靈兒點點頭,眼角卻再次滑落一顆晶瑩的淚珠,袁紫煙知道她心事重,心疼無比。
即便在法制健全的當代社會,仍然會有冤假錯案,何況是封建社會的基層官員呢?也許失去了進宮這唯一的砝碼,楚靈兒的父親真的會遭遇不測。危牆之下,豈有安卵?希望楚靈兒今後幸福平安吧。
「小姐,時候不早了。」雨竹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袁紫煙倒是配合的穿上宇文承基送的衣服。
不過不是淡紫色的,而是鵝黃色的那套。反正臉給摔花了,十天半個月好不了,還不如挑個素淨點的。
雨竹老大不情願,勸了好一會兒,但袁紫煙執意要穿這套,把那套鑲嵌以珍珠飾物的衣服,讓雨竹隨後給楚靈兒換上,好歹讓這個可憐的女孩子得到些心靈慰藉。
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便有宮中太監模樣的人走了進來,細着嗓子讓大家按州郡站好。來自大興城、洛陽城以及太原城的則受到特別待遇,可以站到最前面。
太好了,早選完早點結束,袁紫煙暗自慶幸。
即便是大地方來的人選,也要分出三六等來。三品以上官宦家的女子最前列,其他品階的在第二列,至於平民百姓家的良家子們,則是最後一列。
袁紫煙和周珊珊自然都在第二列之中,不是最高也不是最後。雖然是晴空萬里,日頭和煦,但周珊珊仍然發冷,不老實的忽閃着袖子。
袁紫煙一看便明白了,撲哧一聲笑了,「珊珊,你這套衣服昨夜沒忽閃干吧?」
周珊珊不滿的說道:「若不是你半夜裝神弄鬼害我掉在地上,重新洗過,此時早就干透!」
「平時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你怕個屁啊!」袁紫煙一臉不屑,周珊珊十分注重外人前自身的形象,擺出一副大家閨秀不和你一般見識的模樣,滿懷期待自己被一眼相中。
「讓開,讓開!」隨着幾名衣着華貴的丫頭叫嚷,一列裊裊婷婷的美女們款款走了過來,然後在袁紫煙前面這一列站定,不搖不晃,嘴角掛着永久的笑意。
看來這便是達官顯貴家的女孩,昨夜或者住在家中,或者安排了驛站,根本沒在群香園睡地鋪。
大家都好奇的看向第一列的女孩子們,不看不要緊,一看便大感自卑啊!
每個都是笑燕羞鶯的模樣,欺桃賽杏的容顏,身姿窈窕,體態幽閒,從小培養的端莊氣度,即便是偶爾說笑,也是標準的六顆貝齒,絕對不多露出一顆,真讓人不敢相信這其實是群十幾歲的小嬌娃。
身後又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袁紫煙回頭看去,進來一批官員,走在最前頭的是名四十歲上下的男人。頭戴黑色紗冠帽,一縷絲線系在脖間。身着暗紅色繡花紋的衣衫,外套一件青色袍子,一條玉帶環繞腰部,腳下則是一雙和服飾很搭配的雲頭靴,加上這人趾高氣昂的姿態,看上去倒是有幾分威風。
這人是誰啊?袁紫煙心中暗自嘀咕,當然大家都是初來京城,誰也都不認識他。
「中常侍大人,在下有禮了!」一位戶部主事諂媚的向着此人拱手。
「王大人,此次參選良家子人數眾多,我等身負皇命,可要齊心協力,替主分憂啊。」這人細着嗓子說道。
明顯是娘娘腔,袁紫煙再細看此人,面上無須,應該是名宦官無疑,但是長得尖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