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宇文化及來勢洶洶,西有李淵自立為帝,臥榻之側還有瓦崗寨李密虎視眈眈,王世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一夜之間頭髮白了好幾根,姑且不計較怎麼數出來的吧。
這時候一向聽話的楊侗提出了個建議,說是這三家勢力看起來還要數李密弱一些,其他兩家是斷斷不可能聯合的,不如招降李密,讓他替朝廷效力,然後命他征討宇文化及。
王世充是個軍閥出身,頭腦不是太發達,此時又有些專橫跋扈,加上平日楊侗對他言聽計從,也沒多想,於是遂派人冊封李密為太尉、尚書令、東南道大行台行軍元帥、魏國公,還有賞賜一大堆。
李密對此並不動心,但卻反覆翻看聖旨,上面的文字都能倒背如流,仍然半夜起身還要再認真看上幾遍。
一天之後,李密終於從聖旨當中看到了端倪,那就是最後一句話,楊侗說,等李密平定宇文化及之後,便讓他前來東都輔政,與朕共掌天下。
按理說這就是一句客氣話,但是李密的想法卻不一樣,沒有哪個皇帝願意當傀儡,尤其是李淵自立為帝之後,楊侑便再沒了消息,李密斷定此人已經遇害。
楊侗雖然孱弱,但頭腦也不弱,一定也想明白了這個問題,之所以表面對王世充言聽計從,其實是手無兵權,任人擺佈罷了。
封賜已經夠優厚,最後還來了句共掌天下,李密分析這是楊侗的暗示,宇文化及和李淵確實是不小的威脅,而楊侗最想除去的,其實還是王世充等人。
李密也有自己的私心,僵持下去,將會是腹背受敵,兩面作戰的情況,不如假意投降。日後看形勢發展再做打算,於是便接受了冊封,朝見楊侗。
消息傳出,李建成有些坐不住了。對李淵說道:「父皇,這李密到底還是投了王世充等人,卻不知群雄逐鹿,我等才是最大的莊家,何其愚昧也!」
「世民。你有何看法?」李淵未答先問。
「啟稟父皇,李密出身高貴,才智過人,王世充等人皆為碌碌之輩,上陣殺敵倒也能抵擋一二,卻怎懂得朝廷風雲變幻莫測,至於其他六貴,也無非是寫寫畫畫之文人,不堪重用。」
「老二,你到底想要說什麼?」李建成不滿的打斷李世民的分析。愈發覺得李世民可惡,直接回答問題就是,幹嘛扯東家拉西家的說那麼多,好像對形勢看透了一般,有故意賣弄的嫌疑。
「建成,讓世民說完。」李淵卻饒有興致的說道。
李世民得意的看了一眼李建成又說道:「父皇,李密早便將洛陽城重重包圍,王世充等人所能控制僅此一城耳。兒臣大膽揣測,楊侗招降之舉實為借刀殺人,而李密假意投降則是懼怕腹背受敵。幾方皆無誠意,無論哪方勢弱,其餘皆會奮起鎮壓。故我等不如藉此機會休養生息,坐觀虎鬥。藉機收網撈魚,豈不快哉?」
好!李淵興奮的猛拍一下大腿,起身站起來到李世民跟前,笑呵呵的說道:「世民有勇有謀,着即冊封為秦王!」
「兒臣誠惶誠恐!」
「當之無愧!」
「謝父皇!」
「對了,無垢上次做的銀耳羹甚是美味。」
「呵呵。兒媳孝敬父皇本就是應該的,我命她天天給父皇送來就是。」李世民連忙說道,李淵哈哈大笑,子孝媳賢,前途光明,這也許是他此生最高興的時光。
李淵自立為帝,兒子們封王也是早晚的事情,但是李淵百事纏身,這些事情終究還是沒有考慮周全,一語既出,所有兒子都不是特別滿意。
父親稱帝,長子卻一直沒有冊封為太子,這讓李建成十分不安,尤其今天李世民還封了秦王,受到父皇的大加讚賞,更讓他鬱悶至極。
「大哥,咱老爹是何意啊,太子還沒封,怎麼秦王就迫不及待的送了出去?」李元吉不滿的嘟囔道。
「哎,這李世民確實樣樣比我強啊,還有他那極擅攻心的媳婦,處處替他謀算,都是我等力所能及的。」李建成不悅道。
「大哥你放心,李世民打打殺殺,無非是結交些莽夫,我平日也替大哥周旋,儘量讓父皇冊封你為太子。」
「有勞四弟。」
再說李世民這邊,也是滿臉陰雲密佈,心口憋悶不已,背着手在御花園散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