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石匠大大咧咧,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老村長,你朗個肥事哦,半天也說不清楚,我弟兄出雜子事老?」
「剛才你嫂子打電話給我,說你哥來我們這裏喝酒的路上,摔倒水田裏頭,遭冷得夠。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你們想想哦,五六十歲的人老,勒個天好冷哦,摔倒水田裏那個受得了?你嫂子說是我害的,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哦。」老村長說完,用力的抽一口雪茄,嘀咕道「聞起香,抽起也沒得啥子味道嘛。」
李文白像冒充和尚念經一樣,有些陰陽怪氣「天黑老,他可能走得急,沒看好路,怪得到那個?」
楊三娃附和道「說得對,自己走路不看路。」
老村長苦笑着看看我們「他婆娘說,有人在田坎上抹稀泥巴,明顯是要害他,電話又是我打的,不就怪到我頭上嘛。你們幾個天棒娃兒,是不是你們幹的嘛?」
李水跟李文白一樣陰陽怪氣的語調「老村長,沒得證據莫亂說哦,他狗日的龜兒子自己遭報應,怪得到我們嘛?」
老村長長嘆一聲,看看周石匠「聽說摔得有點慘哦,你不回切看看你哥啊?」
「看他個球,該遭,好酒好菜我不曉得吃嘛?我為啥子要看他?真是該球遭。李文白家兩個娃兒考上大學,喊他蓋個章,他非得喊別個請客。我當時就勸他,為難別個幹啥子,考上大學嘛我們村里也光榮佘,你不蓋章,未必別個不讀大學了嗎?大學又不是你村支書發文憑。」
「二十年前李文白家修房子,石頭還是我幫到打的,我給他說,李文白屋頭真是窮得很哦,村里人人都曉得,窮得吊起來殺三天都流不出一滴血,別個屋頭好不容易出兩個大學生,你一個比芝麻還小的官,鄉里鄉親的,擺那些架子幹啥子,嘿,他不聽我勸。」周石匠又長嘆一聲「唉,我都曉得,莫欺負別個窮,風水輪流轉,這哈他曉得了嘛,晚了哦,看他個球,龜兒子不聽勸。」
張寡婦義憤填膺,站起來,手叉着她認為是腰的位置,因為她已經上下一般粗,實在難以確定她叉手的位置是腰「砍腦殼的,做這些刮毒事,做人何必寒冬臘月開桃花——稀奇古怪的,這哈遭了嘛。」
老村長說「好嘛,你是他的弟兄都這樣說,我也不怕背黑鍋,我這把年紀,還能活得倒好久嗎?我也跟你們說兩句閒話,人啊,真是小看不得。www..com陶春蘭以前硬是苦得很哦,房子快倒了都不修,所有錢都供娃兒讀書,狠得很哦,一年到頭缺吃少穿,借起錢也給娃兒讀書,我們村裏頭啊,也只有她陶春蘭有這個眼光,有這個魄力,你們看到起嘛,別個陶春蘭是抱着黃蓮做生意——苦心經營,眼下艱難,將來要享福,為難別個幹啥子嘛,難道不怕遭報應嗎?」
老楊看着我們,笑嘻嘻地討好我們一樣「娃兒頭,真是你們幹的啊?」
李水馬上又重複剛才的理論,不過這次是嬉笑着「沒得證據莫亂說哦,非要怪到我們頭上,我們也不得怕,紅的白的,明的暗的,隨便哪個來,看哪個弄得過哪個。當初喊他狗日的蓋個章,拽得跟他媽太上皇一樣,現在想起來啊,都還滿肚子的火。要老子請客,來嘛,今天請客,咋個又走不攏了啊?」
肖玲玲站起來,對着那一桌說道「該球遭,他要敢再耍威風,收拾他,簡直是張飛吃豆芽——小菜一碟。」
李文白啃着豬蹄,滿手、滿口油水,呲牙咧嘴,還是陰陽怪氣的語調「對頭,沒得證據,啥子都是白說,眼睛長到球上了嗎,不曉得看路,自己摔到田頭,只能怪老天爺天黑得早了。他敢不敢擺起石頭砸天嘛,莫鴨子死了嘴殼子硬,今天哪個也不怕哪個。」
正說着,門外進來一個人,是村里周家老一輩的上門女婿王文明,七十多歲,他老婆是周支書族裏遠坊的姑姑,聽張寡婦閒聊時說過,他老婆去年已死。聽說他在舊社會時候,年青時家裏窮,不得不做了周家的上門女婿,屬於村裏的外村人;肖大剛屬於知青下鄉沒回得了城,也算是村裏的外村人;李瞎子是集體生產時,幾十里外遷移過來的,也是村裏的外村人。這三個外村人年紀最小的就是肖大剛,因為都不是土生土長村里人,他們三個一直關係就很好。
肖大剛馬上站起來,拉着王文明,歡喜地說道「老弟兄,一天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