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一件事的話,命運會給人不止一次的機會,我是這麼認為的。燃字閣http://m.wenzigu.com」岬看了露華幾秒,仿佛下定了一個決心般,他伸出左手,從自己胸前口袋中掏出露華做的藍色足球御守,鄭重地遞給她,「露華,看看這個,裏面有我想對你說的話。」
露華接過來,舉高一些,就着昏黃的路燈光線仔細觀察,這個手工製品說是足球,現在基本變成了六邊形,有幾個邊角已經磨禿了線,背面卻非常光滑。露華捏捏中心,嘩嘩作響,裏面還藏了一個薄薄的東西。
「看來太郎真的很愛惜它呢。」露華笑了笑,內心還有些感動。這樣一個粗枝大葉的御守,貼肉佩戴三年居然還沒散架,岬平時一定是非常小心地保管吧。
岬盯着御守,神色有些複雜:「打開看看吧。」
於是露華就小心地扯開快要掉下來的按扣,她把御守翻過來,一塊硬硬的紙和一片已經幹掉的勿忘我花瓣一起掉在掌中。
「來巴黎後,種下的第一盆勿忘我。」岬輕輕地說,「十月份陽光燦爛,土壤夠肥,水質也好,不到兩周,就發芽了。」
也就是說,這是一枚已度過三載的標本。露華眨眨眼睛,又把乾花瓣小心地塞了回去,再把這一小片紙舉到燈下仔細分辨,赫然發現這個竟然是她自己的剪影!
「這張是——六年級,秋季學期快開學那會兒,你跟我要走的那張郊遊照片吧?」
這張照片露華有印象,岬一郎和岬即將離開南葛市前往久留米市,帶他們去郊遊,順便拍紀念照。在野風公園裏,岬剛剛編好一個漂亮的小花環,自己戴在頭上,只是才拍了一張照片,花環就被風給吹壞了。後來,僅有一張的照片被岬拿走了,原本長方形的照片被他做了一些裁剪,只留下露華的輪廓部分,變成了剛好可以放進御守的不規則形狀。
相紙剪的非常細緻,沒有一絲摺痕,畫面里的露華戴着那個岬編的小花環,十一歲時,嬌小的自己正在甜甜地微笑着。露華看着,又想起了那個暑假,從岬突然約她出去的那時起,她便已經預感到了即將到來的別離。現在也是一樣。
岬「嗯」了一聲:「三年多了,一直戴着。我想把它戴在身上,就剪了照片……你不會生氣吧,露華?」
露華笑着點點頭,眼睛沒有離開照片:「不會。不過那之後我好像寄了很多照片給你?」
岬仔細地觀察,發現露華的神情沒有變化,慢慢地開口:「嗯,我都很好地收起來了,沒有給任何人看過——除了爸爸。」
在這件事的處理方式上,他們倒是一樣的。岬寄給她的照片,她也沒拿給南葛中學的朋友們看,而是自己收起來了,因為不太願意像自己拍的那些照片一樣,都給別人分去。露華想着,沒說出口。
「剛才,露華問,如果現在,法國的俱樂部想要與我簽約,我會怎麼做。」岬微低着頭,雙手交疊在雙膝之間,目光沒有焦距地望着前方,「我——不知道,如果要簽合同,我沒有辦法保證,明年這時的我,會在哪裏,會做什麼。爸爸一定會說,有好機會的話,他可以陪我多待幾年,或是像若林君那樣,讓我自己住在球員宿舍里。可是——如果是你呢,露華?你會怎麼做?」
邊說,他邊抬起頭來。不遠處,埃菲爾鐵塔塔身正在發出淡淡的金光,今天的月亮只有一條鈎子大小,卻異常明亮,在路燈和鐵塔的兩廂黃光映襯下,月光發出朦朧的白水晶色,照得岬清亮透徹的一雙眸子沉靜、幽深,一眼望去,就像夜幕下點着星火的深海。
露華清楚,岬絕對是個善良孝順的好孩子,與岬一郎相依為命這些年,他從不怨天尤人,自憐自艾,凡事先為他人着想的性格已經深深地刻在了他的骨髓里。
因此,他毫無怨言地跟着岬一郎到處搬家,行走四方,盡他自己能夠做到的努力來實現夢想,就連他的夢想都在考慮別人:他希望獲得奧運會男足金牌,然後把金牌掛在含辛茹苦養育自己長大的父親——岬一郎的脖子上。
「你不一樣,太郎。」露華看着岬,溫和地說,「你……和翼君,和源三,不一樣。按照你自己的步調,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就像日向小次郎絕不會在這個年紀拋下寡母和年幼的弟妹去應聘國外的足球俱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