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安的第一頓飯是皂隸和弓兵們做的,酒菜也是皂隸和弓兵們湊錢去街上買的,雞鴨魚肉一應俱全。筆神閣 www.bishenge。com儘管對習慣吃辣的韓秀峰而言,他們做的菜不太合口味,但韓秀峰還是借花獻佛,借他們的酒表示感謝,並表示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孝敬的銀錢沒收,接風的酒席吃了,儲成貴和姜槐等皂隸弓兵總算松下口氣。
吃完中飯就開始把鋪蓋往二堂兩側的屋裏搬,搬好就陪着潘二上街買木頭和油鹽醬醋等生活所需的東西。而剛被聘為西席的李秀才只能把行李搬進內宅,既然做幕友就要守做幕友的規矩,從今往後他不能再管衙門裏的事,甚至不能再跟皂隸弓兵們接觸,只能呆在內宅做個悠閒的教先生。
張士衡怎麼也沒想到來了海安依然要,趁李秀才收拾屋子的空檔,跑到大堂纏着韓秀峰哀求道「韓叔,我真不是的料,您就別為我花這個冤枉錢了好不好」
「士衡,你有沒有想過你爹為啥要背井離鄉」韓秀峰一邊翻看着皂隸和弓兵的名冊,一邊低聲問。
「全是為了我。」張士衡苦着臉道。
「這就是了,他要是曉得你不好好念,一定會很失望。」韓秀峰放下名冊,抬頭看着他道「而且念既是為你自個兒好,也是在幫我。」
「幫您」
「嗯。」韓秀峰示意他走近點,湊他耳邊道「李秀才做你的先生,他就不好再插手衙門裏的事。從今往後,你寸步不離的跟着他,最好連內宅都不用出。想買啥讓潘二幫你去買,想吃啥跟大頭說,明白不」
張士衡本就是個聰明伶俐的小子,聽韓秀峰這一說立馬笑道「曉得了,韓叔放心,我一定會幫您盯住李秀才。」
「李秀才是你喊的嗎,應該喊李先生」韓秀峰臉色一正,緊盯着他很認真很嚴肅地說「士衡,古人云少小不努力,老大徒悲傷,讓你念真是為你好,現在不用功將來一定會後悔的。再說念容易嗎,多少人想念也念不成,你也不小了,可不能再把自個兒當個不懂事的孩子。」
「韓叔我」
「你啥你不是叔嚇唬你,從今往後叔會定期考校你的學業,要是不好好學、要是學不好,別怪叔責罰你」看着張士衡,韓秀峰不由想起自個兒那從未見過面的娃,想想又說道「你很聰明,又有底子,叔相信你一定會有出息的。」
張士衡不敢再回嘴,只能很不情願地回內宅。
他前腳剛走,大頭就從二堂跑了進來。
「四哥,那些弓兵不老實」
「咋不老實了」
「你不是讓他們搬進去住嗎,就搬了兩個,其他一個也沒搬」大頭氣呼呼的緊攥着拳頭,就等韓秀峰發話好去收拾那幫不老實的傢伙。
韓秀峰並沒有生氣,而是笑道「大頭,弓兵算不上兵,也不會開工射箭,人家跟壯班的青壯差不多,做弓兵只是徭役。他們的家全在附近,農忙時要回去種地,晚上沒啥事自然要回家干點農活,不然一年只有一兩八錢的工食銀,咋養家餬口。」
大頭想想又問道「姓儲的和姓姜的呢」
「他們是衙門的皂隸,一年能從衙門領六兩銀子,他們的家離這兒也不遠,所以兩個人輪着當值,晚上只有一個住在衙門。」
「還要給他們銀子」
「放心,這銀子不用我們給。」
「不用我們給誰給」
「跟我的官俸和養廉銀一樣全是州衙給。」
一提到這個,大頭忍不住笑問道「四哥,朝廷給你多少官俸,給你多少養廉銀」
韓秀峰一邊接着翻看皂隸弓兵名冊,一邊笑道「俸銀每年三十一兩五錢二分,養廉銀每年八十一兩。是有點少,不過做官可不是靠啥子官俸和養廉銀。」
正說着,守門的弓兵跑來稟報。
海安話真難懂,韓秀峰問了半天才弄明白原來是有人求見。
余有福和蘇覺明到了,二人一進大堂就跪拜,大堂里又沒外人,韓秀峰急忙起身讓他們無需多禮。再次見着余有福,大頭最高興,禁不住問「余叔,我們早上就到了,你咋到這會兒才來」
「我要辦正事,」余有福好奇地環顧了下大堂,坐下嘆道「少爺,以前總聽人說三里不同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