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殿下」
柳淳板起面孔,「殿下可知,醫者在百姓心中,是何等地位嗎你去瞧瞧,地方官吏皆以父母官自居,可老百姓有幾人真正把他們視作父母古往今來,能被人們記在心裏的清官又有幾人當那些懸壺濟世的神醫,比如扁鵲、華佗、張仲景、孫思邈,老百姓不但敬畏如神,更被歷代傳頌,經久不息。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所謂醫者父母心,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只有能救人性命,消除苦痛的大醫,才會被百姓真正視作父母。殿下有心救人,陛下鼎力支持,試問古往今來,有誰有殿下一般的優越條件」
「殿下幼讀醫,應該明白,中有太多的謬誤,一個簡單的事實,醫者常說奇經八脈,這些經絡是不是這的存在五臟六腑,又是什麼樣子發病前後,又有什麼不同這麼多基本的問題,全都回答不清楚,連人體的構造都弄不明白,如何能救人性命嗎」
「殿下,你不想開闢一門學問嗎不想以自己之力,救治無數的百姓嗎你不想百年之後,所有醫者供奉殿下為祖師爺嗎」
柳淳這傢伙,說的嘴角冒泡,朱橚被他忽悠的渾身顫抖,腦袋發熱,呼吸急促,情不自禁「那個不對勁兒啊,你有師父的,要說開創醫道,那也是他啊,跟我沒啥關係」
「錯」柳淳道「我那位師父已經飄然遠去,不知蹤跡,我只能略微記下一些東西,遠不夠開宗立派的資格。殿下天資聰穎,受了一些點撥,很快就能入門我相信,以殿下的力量和才智,絕對能成為一代大醫,受萬世敬仰」
朱橚多老實的一個孩子,讓柳淳這麼一番忽悠,還真動心了。他握緊了拳頭,用力一揮。
「諸多皇子當中,唯有我文不成,武不就,鑽研醫道,治病救人,或許就是老天給我的一個機會」
朱橚目光炯炯,用力道「放心吧,我不怕」
三天之後,朱橚又找到了柳淳,這位頂着兩個腫眼泡,一臉苦兮兮的,見到柳淳,只有一句話,「我怕」
「怕怕什麼」
「我怕死者家屬打我」朱橚嘟囔着嘴道「我去城外義莊了,想要找個無主的屍體可全都有人看着,而且那些屍體要麼骨瘦如柴,要麼缺胳膊斷腿,要麼面目猙獰,渾身是血。我,我怎麼下手啊而且我跑去看,人家就問我,是死了哪位親朋,我說不出來,他們就跟看妖怪似的。我還聽人小聲說,講我是瘋子。」
朱橚這個委屈勁兒就不用說了。
柳淳只能嘆道「殿下,屍體不難找,不過我覺得你可以循序漸進。"
「怎麼循序漸進」
「很簡單,跟我來就行了。」
半個時辰之後,朱橚滿頭雞毛,他衝着柳淳怒道「我懷疑你居心不良,你就是想讓我幫你殺你做菜我,我不幹了」
柳淳這個氣啊,「你小心點行不,把雞膽弄破了,誰都別想吃了你快着點,吃完飯我帶你去碼頭,讓你解剖個有趣的東西」
又過了一個時辰,柳淳跟朱橚坐着一駕馬車,後面朱高熾三個小傢伙也跟着。
朱橚跟朱棣是一母所生,所以三個小傢伙跟親叔叔百無禁忌。
朱高煦眨巴眨巴眼睛,笑嘻嘻道「叔,你說先生讓咱們看的東西,屬於什麼」
「什麼你們不是說叫鯨魚嗎」
「那鯨魚又是什麼是魚嗎」朱高煦追問道。
朱橚眉頭緊皺,「你傻了鯨魚不是魚嗎簡直笑話」朱橚還來了有學問的勁兒,「我收集救荒本草的時候,見過好多圖,上面就有鯨魚的,的確跟魚一般不二,只不過大了好多好多,跟山似的。」
朱橚捅了柳淳一下,「我以前也光是聽說,還沒看到過活的呢」
柳淳輕笑,「是死的,不弄死帶不回來,不過實實在在倒是真的殿下,剛剛二公子問你,鯨魚是不是魚你們不妨打個賭如何」
「賭什麼」朱橚傻傻問道。
朱高煦道「就賭鯨魚跟魚相似的地方多,還是跟我們相似的地方多」
朱橚簡直要笑瘋了,忍不住揶揄道「我說柳淳,你們學堂就研究這些玩意啊,難怪人家說你們是歪門邪道,不入正途呢你這麼教小孩子,一準誤人子弟」
柳淳大笑,「你怎麼知道我是誤人子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