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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沈商卿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屋內軟榻上。她不知自己何時睡着的,昨夜種種仿佛只是一場美夢,可指尖懷抱卻仍留有淡淡紫蘇的冷香。她愣神許久,內心被滿滿的愧疚填充,在即將忍受不住時,一隻手搭在了她肩上。
「病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應如非玉手搭上她額頭,皺眉道。
沈商卿急忙搖頭,「沒事師姐,我只是納悶怎麼睡回到床上來了,越想越覺得瘮得慌。」
應如非眸底沉沉望了沈商卿一眼,坐了下來,沉吟半晌忽道:「沈師妹,你看我臉上寫了個傻字嗎?」
沈商卿一怔,下意識道:「沒、沒啊,師姐你……」
她話未說完,頭上已經挨了應如非一巴掌。
「你打量着蒙我是不是,昨晚樓二公子送你回來就一臉沉重,今兒個你一起來也是這幅德行,說吧,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樓鳳霄是個時時刻刻都在尊重她的意見的人,相比那種善解人意,眼前的應如非這種時候便顯得蠻不講理了。可沈商卿覺着,有時正是這種蠻不講理才讓她覺得親近,反觀那種體諒,竟叫人感到疏離。
她說不出心裏什麼滋味兒,垂首沉默,片刻才道:「師姐,我瞞了樓鳳霄一些事。」
應如非眉眼一揚。
「就像我知道他也在跟我隱瞞一些事一樣,我們彼此心裏跟明鏡兒似的,但話到嘴邊卻成了體諒跟理解。」沈商卿說着,自嘲一笑,「可真就一點兒都不在乎嗎?要是不在乎,根本連體諒都不會有,無非是因為太照顧對方的情緒,所以忽略了自己。」
「可是師姐,我真的一點兒也不想做那個善解人意的沈商卿,我就想做個混世小霸王,誰敢瞞我,我就提着他領子打到他跟我說實話。」
略顯稚嫩的小臉上掛滿了委屈跟無奈,應如非看着這樣的沈商卿,竟然笑了。
「那你就去呀,提着樓鳳霄的領子大嘴巴抽他,看他還敢不敢一天假裝高冷跟你玩兒深沉。」
沈商卿半張了嘴,萬萬沒想到能從應如非嘴裏聽到這種話。良久,她再度垂首,聲音細如蚊吟,「可我做不到呀,再說,我也打不過他。」
應如非真是哭笑不得,可看着這樣的沈商卿,她心裏竟生出幾分羨慕來。
她長嘆一聲,握住沈商卿的手,想了想才道:「沈師妹,我不知你們到底對對方隱瞞了什麼,可如果你們真的彼此在乎,這份隱瞞里一定存着一份好意的。」
因為不想對方受傷,所以才選擇了這一種保護方式。一如沈商卿不信樓鳳霄會做出那喪盡天良的事一般,她需要為他找到證據為他驗明正身,那麼樓鳳霄會不會也一樣,正在為她做些什麼?
所謂當局者迷,她總是喜歡鑽牛角尖,把事情往最糟糕的一面想。卻沒想過他們能走到這一天,絕不是因為彼此善解人意的功勞。
應如非看着沈商卿的雙眼從無神到晶亮,她知她是解開了心結,不禁也為她高興。可這份高興里多少含了些酸楚,她羨慕她還可以為這些情愛之中的小事憂心,而自己,在選擇踏上復仇這條路後,幾乎已經忘了曾經的美好。
「師姐,等回了靈幽城拿到神器,我可能要去九幽門一趟。」驀地,沈商卿在調整心態後道。
應如非稍作沉吟,「你可是發現了什麼?」
沈商卿打心底不願他們跟自己涉險,於是腦筋一轉,道:「就剛跟你說的,事關樓鳳霄,我想去查證一些事。」
應如非點點頭,「我跟你一起。」
沈商卿萬萬沒想到她會如此回答,正想着如何才能將她支開時,就見應如非握緊了拳頭,聲音沉沉,「韻竹死的時候,直指九幽門,如今再加上無涯的事,兩次都有千年老屍出現,想來九幽門也脫不了關係。」
沈商卿一怔,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她一心惦記樓鳳霄跟神器,由此忘了那千年老屍,更忽略了它可能跟九幽門之間的關係。但應如非卻比誰都在意,事關羽霄的死,即便沈商卿不說,她也一定會自己前去。
可這樣一來,千年老屍跟神器便再度有了交點,這其中關聯連沈商卿都覺得微妙。
「沈姑娘,應姑娘,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