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公道:「行軍打仗,哪一步不是險棋?只要一半的兵卒進了城,出其不意的控制了縣衙,那些兵馬就成了無頭蒼蠅,等從裏面打開了東西兩門,戰車、騎兵再從城門進入,就留下南門一個口子,讓他們逃走。樂筆趣 www.lebiqu.com計劃如此,我和夏侯嬰領三百騎兵立刻返回沛縣,如是到了天亮,有兵馬去攻城,就來不及了。」
沛公和夏侯嬰走後,莫塞立刻領兵卒下了護城河。這時候,天氣已是入冬,河水冰冷讓人牙齒打顫,手中的兵刃寒氣透到骨頭裏,手掌被凍的麻木,好像不是自己的手了,衣服也似結冰一樣變得僵硬,趟過護城河,到了城牆下,還是要泡在冰水裏等待後面架送過來的雲梯,眾人把雲梯豎立起來,咬在嘴巴的刀子好像與牙齒和嘴唇鑲嵌在一起了,瞌着的下巴合得緊緊的,拿手去扯半天,才把刀子扯出來。
從天黑開始,一直忙到了寅時,兩千多人的隊伍才從那些坑坑窪窪的河堤岸邊繞圈子到了北門所在之地,趟過河來完畢,差不多過了寅時,不過現在的天色不似夏天的天色亮的那麼早,天明要到辰時。
城垛上有火光閃爍,是胡陵縣衙在城垛上安置的哨兵,因為天冷的緣故,北門之地偏僻,一般情況下,沒有什麼情況,所以他們都躲在城垛上的閣樓里烤火,而不像東門、西門,尤其是南門那樣緊張,從胡陵設縣至今,從沒有哪一家的軍隊從北門進攻,就是要進城的盜賊,也不會走這條道兒。這裏實在是太偏僻了,北門一年四季都不會打開,也沒有老百姓從此進出,除非黃河泛濫,泥沙堵塞了出水口,或者河水乾枯,才會打開北門對河道進行疏通清理。
所以城垛上的兵卒壓根不想到沛軍會從北門進攻,他們在城垛上的閣樓里烤火取暖,誰會出來受冷風,自然不會發現城牆下的護城河裏,已經站滿了人,城牆上豎立着幾十條雲梯。
因為沛公的母親劉媼忽然遭了風寒,臥床不起,娥姁和壽姬已離開樊噲的步卒,回了沛縣,行軍打仗,殺人掠地,終不能只是依靠兩個女子打開城門吧?
終於挨到了卯時,護城河裏都站滿了口銜刀子的兵卒,莫塞身先士卒,第一個登上雲梯,城垛閣樓上有一個兵卒出門方便,忽然見城牆上都靠滿了雲梯,大叫起來,閣樓里的兵卒聽見了,見城牆上好像串了許多冰糖葫蘆,一個個往城牆上竄,就用弓箭來射。
雲梯上的人用盾甲遮擋,慢慢近了城牆之上,孰知那些兵卒在城牆上哈哈大笑,從城牆裏提出油桶來,把桐油澆在梯子上,然後放火。瞬時之間,雲梯便是熊熊烈火,剛剛爬上雲梯的許多人掉下雲梯。
好在北門城垛上的人少,護城河裏水冷,沛兵見雲梯着火,心裏反高興了,巴不得自己衝進火里烤個燃燙,因此攀起雲梯來,沒有一點猶豫,不一會,護城河下的人上了城牆,將那些從閣樓里衝出來的兵卒殺死殺光,就這樣進了胡陵城。
莫塞領頭朝縣衙里衝去,一剎那胡陵縣城大亂,胡陵兵馬還沒有調集,就已是東奔西跑。胡陵縣令驚慌失措,問縣尉道:「郡監大人四五千兵馬就駐紮在南門,賊兵何處進入?」縣尉道:「東西兩個門也沒有打開,不知他們從何處來。現在胡陵城中亂作一團,如何是好?」縣令道:「還當如何?吹響號角,集中兵馬,見賊即戰,還管賊從何處來?」
於是,吹響了集合號角,所有兵馬這時候才從混亂之中,跑到操練空地,等待縣尉的到來。可是,為時已晚,沛兵已佔了城北,街道上,巷子裏都是被殺的屍體。
胡陵兵馬朝城北,沛縣步卒朝城南,數千人馬擁擠在一條巷子裏,人吼馬嘶,水泄不通,緊接着東門和西門都被打開了,樊噲領戰車殺入,曹無傷領騎兵衝進,等南門城外駐紮的郡監平反應過來,胡陵城中已是濃煙滾滾,死屍遍地,正要領兵從南門進入,城門已關閉,吊橋已拉起,問那方與縣令:「反賊難道長了翅膀?曹參何時撤走的?為什麼他們的營帳沒有撤去?」
果然,見南門十里之外的曹參營帳,帳篷依舊,紅旗飄蕩,可是人馬早就半夜走空。郡監平頓足大哭:「都說曹參無智,劉季愚蠢,如今卻叫我失了胡陵也!」
薛縣縣令道:「胡陵城尚在,只是我們被拒在胡陵城外,有力無處使,干着急罷了。胡陵城中人馬八千,沛軍人馬不過二千,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