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莫茹穿着一身淡淡的青綠色的衣衫,依然微微低頭,站在那白衣少年面前,如同綠葉承白花,她輕聲道:「婢子是下人,服侍公子是莫茹的本分。」她聲線動聽可愛如同鶯呤,卻不敢大聲欽慕害羞都在聲音里。
那少年又溫和道:「我起名叫做徐渭,本就是給人家叫的,我不喜歡你叫什麼公子少爺、下人婢子的,你為何總是不聽我的話呢?」
上官莫茹聽到這話,更加紅了臉,羞聲道:「莫茹不敢,莫茹是婢子侍女,只要能一直在公子身邊就心滿意足了。這話公子以後還是不要說了,否則大主母又要不高興了。」
徐渭接管水月山莊尚不過兩年,他身為庶出連親母都被父親續弦的正妻苗氏趕出門第,自小在莊內就備受冷遇,上面還有兩個嫡出的兄長,下人僕役一向也不把他當少主子,除了自己的貼身侍女上官萼茹外,少有人與他親近。兩年前仇家上門尋仇,兩個兄長出逃遇害,大部分下人和山莊主母苗氏被撇在莊內,雖然保住了性命但依然有不少死傷還受到了很大的驚嚇,即便是徐渭回來解了山莊之危,但苗氏和眾多下人心裏依然怪罪徐渭在外面多管閒事得罪了人連累了自己。
水月山莊家產尚豐,徐渭掌管期間山莊更是聲譽日上、財積更多。苗氏身為山莊主母最是看重長幼有序、主僕尊卑,有意與徐渭為難爭奪家產和在莊內的話語權,下人們多年來也習慣了苗氏做主大多偏向於她。苗氏雖然對徐渭素來冷淡,但是畢竟把他從小養大也不曾讓他挨餓受凍,徐渭從小喪父失母、兩位兄長又因為自己被害,他心有有愧。況且他為人本就孤僻、清高自賞,凡物俗事皆不入眼,就更沒心思去和苗氏爭這些家中的雞婆長短,往往都是能退則退能避則避,不願和苗氏碰撞糾纏,連居住屋舍都搬到莊內最寒最深處。
但上官莫茹,在徐渭心中不一樣,是他孤寒世界的柔光。
徐渭將巾帕遞還給了上官莫茹,說道:「大姨娘怎麼說怎麼想我全不在乎,我只想知道你怎麼想?」
上官莫茹不知道怎麼回答,雙手捏着那巾帕,越攥越緊。她從小被賣進水月山莊為奴為婢,後來被指派照顧小公子,其實她歲數還大着徐渭兩歲,但在徐渭面前總是害羞少語,此刻突然被徐渭這麼一問,她不知該怎麼回答。
她不想讓徐渭為難,只想一直陪在他身邊看着他。
徐渭看她良久不說話,始終低着頭緊緊攥着那巾帕,輕輕嘆了口氣便不再看她,依然柔聲道:「我從不強人所難,既不想說就先下休息吧。」
反正這麼多年都這樣過來了,他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他脾氣古怪為人孤僻,她也不敢斷定他是怎麼想的,這麼多年,她一直悄悄看着他,他一直低頭看着她。
上官莫茹微微抬頭瞧了徐渭一眼,徐渭眼神已在遠方。
這時莊內的通傳齊沙明跑了過來,對徐渭大聲稟報道:「莊主,山下飛鴿傳來消息,有一年輕女子拜莊!」
上官莫茹才剛剛轉身未曾離去,聽到齊沙明通傳,回過頭停下了腳步。
徐渭淡淡問道:「什麼來歷,拜帖何在?」
齊沙明支支吾吾道:「沒…沒有拜帖,山下說那女子也不說自己的來歷門第,就說要進來瞧瞧咱們山莊是個什麼樣子,要看看有趣無趣,看完也就會走了。」
徐渭聞言,面露不悅之色,說道:「我水月山莊是何等地方,此等市井潑婦你們自行趕走就是,阿齊你歲數也不小了,這種小事也需要通稟到我這裏擾我清淨嗎?」
齊沙明趕緊解釋道:「莊主請聽我解釋!山下來信說一開始就是直接打發她走了,但這女子頗有些手段力道奇大,兵器詭異隨身帶着弓箭,不讓她進她便要硬闖,山下幾個護院都被她徒手拎起來扔飛了出去,這女子蠻橫的狠,我兄長與她講理,她胡攪蠻纏一通、瘋言瘋語也說不清個所以然來。畢竟是一個女孩子家我兄長不便與她動手!看她樣子卻又不像是來尋仇的,此種人物不曾見過應付,我兄弟二人不好自作主張,所以來請示莊主!」
徐渭道:「江湖上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