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連順和王氏面面相覷,從彼此眼中看到的都是不可思議,德昌在家人面前多乖巧,懂事有禮貌,怎麼可能做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兒來?
「爹娘,你們若是不信,可以去問問香草她哥,大堂兄要真的會賭,就不難解釋他為什麼要偷銀票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安茉兒說出了重點,一個沉迷於賭博的人,那麼他表現的再好,也值得懷疑。
「她爹,茉兒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件事兒來,三月里,我去大嫂那兒,大嫂正翻箱倒櫃的找東西,我問她找什麼,蓉兒嘴快說一隻金戒指不見了,大嫂卻否認,還呵斥蓉兒……誰說找金戒指啦,不知道不要亂說。」王氏回憶道。
安連順點點頭,心裏已然信了,怒道:「我去縣城找德昌問問清楚。」
「爹,不要去。」安茉兒拉住他。
「茉兒,這事你就該早點告訴爹,昨晚德昌來,我該狠狠揍他一頓才是。」安連順想到女兒差點被賣掉,今天又被冤枉做賊,這一切都是安德昌背地裏使壞,饒是他脾氣再好也忍不住。
「爹,您去了也是白去,大堂兄是不會認的,他就是想認,祖父祖母,大伯父大伯母也不會讓他認,在他們眼裏,大堂兄是安家的長孫,是安家孫輩里最有可能有出息的人,到時候,他們只會指責我們胡編亂造故意陷害,在祖父祖母心裏,只有大房才是他們的希望所在,榮耀所在,而我們,是可以被捨棄的人。」
安茉兒知道這樣說很殘忍,可這是事實。其實爹娘心裏也並非不明白,只是他們長期被灌輸百善孝為先以及為了家族利益的犧牲精神,已經麻木了,習慣了自欺欺人。
她算是看明白,四房要想有出頭之日,首先得改變處處受欺壓的現狀,不能再這麼愚忠愚孝,必須要好好洗洗腦了。
這話一下就戳進了王氏的心窩,想到自己這麼多年來受的委屈,不由的悲從中來:「以往受再多委屈我都忍了,可今天的事兒,實在讓人心寒,都是一個娘肚子裏出來的,這心眼偏的也沒邊了。」
安連順氣餒,頹然坐回了椅子上,他已經很努力的去做一個孝順兒子,努力的為這個家做貢獻,可最終得到了什麼?
安茉兒看他們這個樣子心裏也很難過,安慰道:「爹娘,你們別難過,這件事,你們知道就好了,惡人遲早會有惡報,壞事兒做多了總會露出馬腳,只要我們自己一家人以後把日子過好,我們一定不會比大伯家過的差。」
王氏心裏那叫一個酸楚,拉了茉兒到懷裏,抱着她小聲啜泣:「我的好茉兒,你受委屈了。」
安茉兒眼睛也是酸酸的,卻是笑着說:「今天看到爹幫着咱們說話,茉兒可高興了。」
這可是一大進步啊!可見她這個老實的爹總算沒有愚孝到不明是非的地步。
安連順心裏愧疚不已,暗暗發誓,以後不能再叫妻兒受這樣的委屈了。
就在安家鬧翻天的這個上午,在遠離東桑村百餘里的金華府一處精緻的宅院裏。一個身着青色花素綾,頭戴青玉冠,俊美的不像話的小男孩喝茶似的喝着湯藥,一邊聽堂中侍衛回稟。
「人已經送到了,茉兒姓安,確實是東桑村人,是東桑村安家四房的女兒,那個叫招弟的被安茉兒帶了回去,聽說被安家四房收留了。」
小男孩放下藥碗,一旁服侍的公公姜淮馬上遞上溫熱的茶水讓他漱口。
小男孩擺擺手,慢條斯理地問:「我讓你嚇唬嚇唬她,可是嚇到了?」
侍衛嘴角抽了抽:「嚇的不輕,連大哥、英雄、好漢都喊出來了,還上有八十老祖,下有七歲幼弟,大哥痴呆,老娘重病都編扯出來,不過,這安茉兒倒是個聰明的,不用屬下交代,她自個兒就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想來是不會把見過世子的事兒說出去。」
小男孩想像着安茉兒嚇的屁滾尿流的模樣,原本冷峻寡淡的臉上,漸漸地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姜淮不禁露出驚訝地神色,很快又垂下眼把這抹驚訝從眼中掩藏到心裏,自從王爺去世後,六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到世子爺笑呢。
姜淮年紀四十有二,原是在寧王殿下身邊伺候的,是寧王府的老人了。
六年前,先是寧王的摯友威武侯紀少廉出征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