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庭心想,如能得到王欽私通遼邦的書信,也可為父昭雪沉冤。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怎奈侯門似海,又是高手如雲,一時難以得手。聽常伯父講,先父被害之後,母親和姐姐被發配嶺南,不知如今是死是活。我不如先到嶺南探探老母,以後再作打算。他主意拿定,心神寧靜,踏上大道,緩步前進。
早春的凌晨,輕煙般淡霧,剛剛漫過樹梢。潭州這自古兵家必爭之地,自從遼國侵犯宋朝領土以後,河北等地的居民遷往這裏的甚多。潭州街道有些擁擠,格外繁華熱鬧,城內一家最大的飯館顧客盈門,買賣十分興隆。
張庭在這飯館歇腳吃飯,在他對面坐着兩個人。一位是三十歲上下商人模樣的人,這人頭戴一頂翠綠緞子方巾,頂梁鑲一塊方玉;面如晚霞,細眉,長眼,鼻直口方,大耳朝懷;三綹鬍鬚,根根露肉;身穿一件寶藍綢子團花大氅,青護領,白水袖,腰系杏黃色絲絛;大紅緞子中衣,粉底矮靴靴子。
下垂手陪坐的這個人五十歲上下,青衣、羅帽,面如冠玉,劍眉、朗目,黑胡飄在胸前,背上背一個長條包裹,裏面好像裝有兵刃。
三人同桌吃飯,誰也不開口說話,各自用飯。
這時,從外面進來一僧二俗。張庭抬頭一看,正是發元、彭樂、賴九。三人進門時大概已看見了張庭,所以徑直朝他們這飯桌走來。
江州八怪的大爺發元看見張庭,火冒三丈,嘴裏也不知哼哼些什麼,邁步已靠近飯桌。
跑堂的在後面緊跟着招呼着說道:
「三位客官,就請坐這裏吧!」
把這三人也讓在張庭這張飯桌上,跑堂的笑道:
「諸位客官,屋內狹窄,請多包涵!各位爺台來自四面八方,能同桌而食,也是有緣。三位吃些什麼?」
發元一翻三角眼,狠狠地說道:
「有緣?跟誰有緣?我跟這位背劍的有緣!跟這二位沒緣!請把這二位攆到別處去!小心一會兒濺在身上血!」
跑堂的一聽,怎麼?要出人命!嚇得直哆嗦。沒等跑堂的說什麼,那個五十歲上下的人答腔了:
「怎麼?濺身上血?光天化日之下還敢殺人嗎?」
「朋友,」張庭說,「你算說對了,他們三個人就是想殺人!」
「殺人?殺誰?」
「你不知趣,就先殺你吧!」發元反手一掌抽向那位老者。可是沒等發元手掌挨近人家,也沒看見那位老者如何還的手,發元卻殺豬般嚎叫起來了。
飯館裏吃飯的人亂了,桌子也翻了,飯也灑了,飯菜也白吃了,人也跑了。
發元倒退幾步,說道:
「朋友,你和姓張的是一起的?」
「不是一起的就不能幫他嗎?」
獨臂鳥道:「大哥,別跟他說啦!把他們三人全擺在這兒就完啦!」
發元冷笑道:「朋友,你報個名兒吧!」
「伍殿!」
「無名小輩!我教訓教訓你!」發元剛才沒在意,吃了虧,這回他小心翼翼地對付這位伍殿了。
獨臂鳥道:「丫頭,你對付張庭!我對付這小子!」使一招「二龍戲珠」直取商客模樣人的二目。
伍殿此時被發元纏住,想回手來救,已是愛莫能助。
張庭出手如電,一招「海底撈月」直奔彭樂小腹。賴九雙掌切向張庭時,張庭一腳踢開桌子,連同那客商模樣的人也被踢出一丈多遠。
張庭心中納悶兒,和伍殿章一塊兒吃飯的這個人看樣子挺氣派,鬧了半天是蠟樣槍頭。
彭樂和賴九也看出那個人不會武功了,於是兩人聯手攻打張庭。
張庭氣沉丹田,一招「海底揚波」,只見掌如怒濤,層層推進,打在了彭樂的胸膛。彭樂慘叫一聲,一個倒栽蔥,身子被打出窗外。
賴九剛想用毒,張庭的掌風已着實地打在了她的後背志堂穴上,賴九隨彭樂也從窗戶出去了。
發元一看不好,無心與伍殿戀戰,急忙也從窗戶跳了出去。
張庭過來攙起客商,並笑着問道:「老兄貴姓?」
商客站起來拍打着身上的土,看了岳霆一眼道:「姓趙,名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