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陌想了想,居然又提了一問:「敢問大少爺,將來這開礦之事,是開小礦,還是開大礦?」
這下倒是輪到高務實好奇了,問道:「開小礦如何,開大礦又如何?」
高陌道:「小人雖然愚鈍,也看得出大少爺非常人也,既欲開礦,必有其由,只是若只是開個小礦,則新鄭家中能夠打理的人並不算少,畢竟新鄭高氏文范傳家,家中僕役也有不少讀得些書、識得些字的,隨便扒拉扒拉就能找出一打。但大少爺既然說要等眼下手頭兩件事辦得差不多才會開礦,可見多半不是小打小鬧。既是要開大礦,則預計投入不少,將來或許是個大產業,如此則最好掌握在最親近之人手中。眼下大少爺年紀尚幼,自己手底下的人不多,小壯手頭又有其他事,分身乏術,若要論親近,則只能是在大少爺的親族中找了。」
高務實心中一動:在親族中找?好倒是好,但也有一個問題,自己只是六房的大少爺,也不知道在家裏有沒有足夠的地位去命令一位親族?
高陌卻似乎沒有考慮到這一點,他只是平靜地注視着高務實。
想了一想,高務實還是點頭認可了高陌的建議,道:「自然是要開大礦的,而且……規模之大,可能國朝罕有。」
高陌和高小壯的目光頓時亮了起來,高陌立刻抱拳一禮,道:「既然如此,小人推薦二房的國彥少爺。」
二房的國彥少爺?
高務實心中一動,他知道高陌說的是二伯高掇的次子高國彥。不過高國彥雖然名義上只是二伯的次子,但因為二伯長子高淑男早夭,所以他其實是實際上的長子,而且由於二伯僅有二子,所以他現在也相當於獨子。
不過,高務實並沒有親眼見過這位大自己九歲的堂兄,只知道因為二伯當年有別於其餘兄弟,乃考中的武舉,後授金吾右衛千戶,誥封武略將軍,一直在南京任職,所以高國彥幼時便在南京國子監讀書,為監生。至於此人現在情況怎麼樣,為人如何,有什麼才能等等,高務實是一概不知。
因此,高務實略微有些猶豫,問道:「你見過我三槐兄長?」三槐,是高國彥的表字。
高陌點頭道:「當年大老爺在南京提督操江,閒暇時與二老爺多有走動,國彥少爺也多會一併出面,是以小人對國彥少爺有些了解。當年大老爺對國彥少爺也有些評語,若大少爺需要,小人可以轉述。」
「那你就說說看。」高務實對於自己大伯高捷的識人之能還是有些信心的。
高陌道:「大老爺當初對國彥少爺有兩次評價,第一次說『此子性非頑劣,奈何心不在經傳,只一味鑽究數術,不知將來何以承家業』;第二次則說『惜之,惜之。此兒並非池中凡物,然則不遇風雲,何以化龍?我高家並非商賈之家,他這一身數術,宛如屠龍之術,縱精之湛之,又何益哉!』」
大明其實不像很多清吹明黑所言,什麼管控民間輿論,實際上大明的民間言論自由度相當高,可不是一句「清風不識字,何故亂翻書」就能弄丟腦袋的鞭子朝。高捷口中雖然又是「化龍」又是「屠龍」,但其實一點關係沒有——李贄那種異端思想家都能蹦躂那麼多年,要不是碰上沈一貫那種睚眥必報的首輔,搞不好能壽終正寢,何況高捷這等並無他意的言語?
不過高務實現在關心的顯然不是這茬,而是高捷兩次評價高國彥時都提到的「數術」。
但高務實沒有直接發問,而是笑了一笑:「我這位三槐兄長究竟幹了些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惹得大伯先是擔心他『何以承家業』,後來又認為他所學乃是『屠龍術』,實無一用?」
高陌卻沒有因為高務實的調侃而有所退縮,反而一本正經地道:「大老爺初到南京,國彥少爺就幹了一件轟動整個南京城的大事,也正因為這件事,大老爺氣得把二老爺並國彥少爺一齊叫到府上一通臭罵。」
「啊?」這下連高務實都驚訝了,詫異道:「他都幹啥了?打了南京鎮守太監還是南京守備勛臣?」
只問南京鎮守太監和守備勛臣,是因為高國彥怎麼說也是高家這個文官世家出身,就算他老子考了武舉,做了武官,也改變不了「家族屬性」,南京兵部尚書那是不可能會去打的。
「那倒不是,
第043章 高陌薦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