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數朵,各表一枝。
駐軍在閃電湖的高務實經略本部,近三萬騎兵在中午紮營之後,忽然一改此前數日的作風,不僅沒有以極快的速度吃完午飯立刻再次趕路,甚至有了點馬放南山的意味——他們真的開始放馬了。
閃電湖周圍草場不錯,水源自然更加不是問題。眼下可不是當年在廣西時的境況,高務實完全不必擔心水源被投毒。
當然,以閃電湖的面積來看,除非察哈爾部的蒙古人有洗衣粉戰神手裏的那玩意兒,否則投毒也毫無意義。
高務實本人表現得更加輕鬆愜意,竟然跑到湖邊垂釣,用從蒙古牧人手裏換來的釣竿扮起了漁翁。蚯蚓是他兩位庶弟高務正、高務若親自去挖的,酒米餌料是現場拌的。
這裏還出了點小插曲。軍中出征,米倒是有,但酒卻有點難辦,由於高務實能喝酒卻不好酒,他軍中的禁酒令一直很嚴。最後還是天津海防游擊陳蠶站出來,說之前清查內務的時候從麾下某把總手裏繳獲了幾斤,現在倒是可以派上用場。
這件事出在陳蠶這兒,高務實覺得倒也在情理之中,他是天津海防游擊嘛。天津衛原本在京畿防務的重要性里排不上號,但後來有了京華的天津私港,天津的發展那叫一個驚人。
當年的高務實不過是個垂髫童子,如今差不多二十年過去,天津港也發展成了一座貿易巨港,連帶着天津城都擁擠不堪。如今,朝廷上已經有了設置天津巡撫的呼聲,並有很多官員建議擴建天津城。
其實原歷史上大明的天津巡撫就是萬曆二十五年設置的,如今的天津比原歷史上發展得明顯要好很多,也的確到了該設置巡撫的時間了。皇帝也派陳矩私底下問過高務實對此事的態度,不過高務實當時的態度比較曖昧,並沒有明確表示支持。
事實上,高務實的確不主張在天津再設巡撫,甚至他還希望把順天巡撫都給撤了,或者說是讓順天巡撫直接統管北直隸。不僅是北直隸,他主張在全國各地都把巡撫制度定下來,把一些交錯式的巡撫、總督轄區打破,然後統一規劃,實行權責分明的新制度。
他主張從朝廷層面改變「祖制」,巡撫就是一省主官,軍務也可以兼理,相當於行政一把手兼省軍區政委,總兵則是省軍區司令員。至於總督則可以比擬為戰區、大軍區的司令員,至於是否需要統管駐地省份政務,那可以因地制宜。
比如兩廣總督不僅統管兩廣軍務,也一直都當廣東巡撫來用,這個習慣是否需要延續,也不是不能討論。但與此同時,高務實認為薊遼總督就沒有必要兼管政務,宣大總督、陝西三邊總督也一樣——這些都是專門為軍務設置的總督,兼管政務反而並不合適。
言歸正傳,天津發展到現在這個階段,駐紮天津的軍隊自然也會從這樣的繁榮中得到好處——衛所制嘛,不用多解釋。但凡事有利必有弊,待遇好了,軍紀就難抓。陳蠶是此行八大游擊中領兵最少的,但他軍中被高務實整風抓出來的典型卻最多,想不到這次倒是因禍得福了。
八大游擊並未陪着高務實釣魚,而是分別坐鎮本部。別看現在經略本部一副馬放南山的模樣,實際上是外松內緊。高務實的命令就是故意做出這樣的姿態迷惑對手,但卻隨時做好大打出手的準備。
陪在高務實身邊的是他的幕府,也就是帶來的京華秘書們。畢竟並未卸任戶部尚書,高務實即便是在軍中,一些戶部政務還是要送來報他批准審核,只是此事現在交給了秘書們做個經手,而高務實也會把其中一些拿出來交給他們商量,先拿個主意供其參考。
倒不是這些事真的會耽誤高務實許多思考時間,而是他打算以此鍛煉自己身邊的這些人,雖然他們將來多半不會去朝廷做官,可是在南疆負責某個方面的事務卻是大概率事件,如果有思考大明朝政的經驗在前,將來在南疆自然也就有了些底子。
今天報上來的事裏頭最要緊的,便是薊遼總督的續任或者繼任問題。
自從前幾日高務實動用尚方劍臨陣撤換了在後方「不用命」的薊遼總督李松,朝廷里就掀起了軒然大波,各方立刻吵得不可開交。
實學派這邊反應很快,消息一到,大批實學官員紛紛上疏叱罵李松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甚至乾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