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讓要塞里的人能更加清楚的看到自己所要面對的恐懼,霜寒特地將一直在北地肆虐的暴風雪停了。霜刃,骨火,血爪,象徵不死帝國三大領主的旗幟迎風飄揚,白慘慘的骨海之中夾雜着少許烏漆漆的食屍鬼,依然陰霾的天空上,石像鬼,吸血蝙蝠以及天空霸主的骨龍在要塞上空來回盤旋繞圈。此情此景,讓留存下來的士兵本就低迷的士氣更是滑落到谷底。
&可真是一場硬仗啊。」丹特站在特意墊高的木箱上向城牆下眺望,即便是經歷過大陣仗的他也不免有些煩怵。敵人的數量實在太多犯了,放眼望去,觸目所及,除了亡靈還是亡靈,漫山遍野,密密麻麻,看得人發慌、絕望。
奧蘭多握緊手裏的長弓,竭盡全力才不讓牙齒發出怯懦的打顫,心裏不禁後悔片刻之前做的決定。
不論是作為帝國之東的克倫伯格大公之子還是木精靈混血,所信奉的都是音樂與歌舞的女神。
自從母親遇害,繼任神使一職的奧蘭多就在艾芙佳的指引下逃出帝都,混在難民之中一路向北,去見自己宿命的救星。看着眼前如海潮一樣將要塞團團圍困的亡靈大軍,他不禁生疑,我真的能存活下來?
無需通過鷹眼術的加持,巫妖也能感應到矗立在要塞城牆上的磅礴生命力,與之相比,周圍的人類簡直猶如塵埃般渺小。
&在該如何?」薩芬冷眼看着陷入思考的巫妖,在他們原本的計劃里,並沒有與化身級別的自然之子作戰這一項。上一次的商議無果,巫妖顯然不想多談,他也只能用眼線被清除作為藉口草草避過,現在,問題再度擺在面前。若真的打起來,薩芬沒有自信勝出。
神罰是世人對神靈通過物質界的神使傳送最大神力的泛稱,神靈能力的高低直覺決定神罰的威力。像初代這樣的級別,施展出來的威力連弱小的神靈也無法抗衡,更何況是它們。地之柱象徵生命,與光明的晨曦一同擁有對亡靈最強壓制。再加上柱的使徒因其獨特的進階方式以及強大的神恩,超限的擁有三次神罰,哪怕在這裏北方之地悉數用光,於局勢都是有利的。至少短期內可以遏制住不死帝國南下的步伐,若是乘機殺回帝都整肅白銀帝國的內亂,哪怕死神再另立新的領主,也會錯失迅速佔領人類領地的絕佳機會,這恐怕是壞脾氣的死神所不能容忍的。就算沒有在此役中倖存,也逃脫不了被問責制裁。
世人只知不死帝國由三大領主共同統領,卻不知神使其實僅有一位,而這一代的死神代言人就是來自從異界的織命者,至今不知姓名,只能以職務作為代稱的巫妖領主。來埃德加已有多年,它一直沒有公開過自己的名字,哪怕假名也沒有取一個,甚至連封號都沒有。
薩芬一度對此嗤之以鼻,認為巫妖領主過于謹慎,即便知道了它的真實姓名又如何?身為織命者,別說是普通人,就連其他神靈也無法勘透它的命運之絲,也就無從預言。可隨着對它的了解漸深,薩芬意識到這或許不是謹慎,而是……巫妖領主真的不在意名字。又或者,它並不喜歡自己的過去,想要徹底的斷掉,連同代表身份的名字也一併丟棄。
巫妖沒有思考太久,靜默的亡靈大軍在它的意念之下有了動作。充當炮灰和先鋒的低階亡靈開始攻城,骷髏射手一波接一波的射擊為之後用來破城的巨像打掩護,密集得有如雨點的箭矢讓要塞內留守的傷兵只能躲避,眼睜睜看着步伐緩慢但每一步都讓大地為止顫動的巨像一點點靠近。
&來了,不想想對策嗎?」奧蘭多緊張地舔了舔嘴唇,將期許的目光投向自然之子。
丹特眯眼,仔細觀察了好一會兒,最終確定巨像的材質非金非銀,也不是石頭或泥土,這可難辦了。礦石、泥土、石頭,這些材料無一不與地元素有直接或間接的關聯,自然之子都可以憑自身階職位操控瓦解。亡靈沒有用以往的縫合巨怪來充當破城工具,也足以證明巨像就是刻意製造出專用於應對自然之子神術。
丹特的擔心,也正是林克所想的。
他不能無謂的浪費神力去預測造像的材質,柱雖然強大,但神力也不是永不枯竭。與其費心費力,倒不如一步到位,直接摧毀省事。
咯……咯……咯…>
伴隨着齒輪聲,已走到城牆外的巨像舉起雙手,範圍所及的士兵紛紛躲避。眼看沉重的雙拳即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