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景秀麗,山花燦爛的九峰山,紅彤彤的杜鵑花開滿山頭。
一片花海中,矮矮胖胖,還長着一張嬰兒肥臉的鄭綏,由着桓裕抱在懷裏,只是不知怎麼,突然間,那個個頭小小的鄭綏,一下子長大了,變成了她現在的模樣,長高了許多,臉也長開了,卻仍舊一臉舒服靠在桓裕懷裏,而且桓裕也變了,變成了現在的模樣,臉上帶着濃濃的笑意,不再是五年前,明顯還帶着幾分稚氣的桓裕。
後來,兩人又並排坐在一堆花海中,四周開滿了杜鵑花,她側頭靠在桓裕肩頭,微微闔着眼,臉上的表情儘是祥和與歡喜。
突然聽到桓裕開口說話,說話的聲音很好聽,比五兄的說話聲還好聽,清朗而悅耳,「熙熙,你不是總擔心我還不娶親,要不我娶你好了?」
聽了這話,鄭綏的眼睛一下子睜開了,心如鹿撞,不能自抑,滿眼中更是止不住的驚喜,聲音粘糯輕盈地應了聲好。
只是一個好字才落音。
突然間地動山搖,滿山的花海倏轉間不見了蹤影,腳下的地,裂開了一個口子,鄭綏只覺得自己身子一斜,突然間,就掉進了那個裂開的口子裏,桓裕趴在上面,滿臉急切地朝她伸出手來,她卻怎麼也抓不到,接着眼前一片漆黑,自己好似被泥土給埋住了,那種撲天蓋地令人窒息被埋壓在地底下的場情又出現在腦海中,只是這回想努力睜開眼,卻是都不能夠。
熟悉的感覺衝擊着大腦,鄭綏想掙扎,想呼喊,卻一下子,腳一蹬,醒了過來。
睜開眼,透過青羅帳,外面還是一片漆黑。旁邊有袁三娘子呼吸聲,偶爾的磨牙聲傳來。
原來是個夢。
鄭綏卻是渾身冒冷汗。
拉着拉被子,腦海中想着那個夢,不由怔住了。她怎麼會做這樣荒唐的夢,好好的,怎麼會夢到桓裕?
她從前也夢見過桓裕,但從前多半夢到的是桓裕拿着她的玉佩,不還給她。或是一直逗她,讓她喚他阿兄,神情有嚴肅,有嘻笑,有隨意,唯獨不曾出現過,方才夢中的那一幕。
想及此,鄭綏猶心悸不已。
桓裕怎麼會突然說要娶她。
她竟然也會鬼使神差地答應。
鄭綏一想到這,就覺得不可思議。
果然,夢。從來都是荒唐不經,無法理清的。
雖這樣說服自己,但卻止不住,念頭像雜草一般瘋狂地生長,不可抑制,不自覺的,還會想到夢裏的前半截,至於後半截,她可以歸結於當初在三皇山時,地動。被埋在地下所留下的後遺症。
前半截的夢,不停地在腦海中回放,根本無法入睡。
次日天明起來,滿臉憔悴不堪。眼中還有血絲,采茯進來服侍鄭綏起床,梳洗時,不由問道:「怎麼啦,小娘子昨晚沒睡好。」
鄭綏想了想,輕嗯了一聲。羞赧的低垂着頭,仿佛害怕采茯知道她做了那麼一個荒唐的夢一般。
窗戶打開着,清晨,一縷陽光,從打開的窗戶口射進來,一室的明亮。
這是在白日,光線明亮的白日,卻頓時令她覺得無地自容,臉都不自覺地一下子燒了起來。
「小娘子,是不是身體哪兒不舒服?」采茯忽然蹲下身,「要不還是請夏疾醫過來瞧瞧。」
「不要,」鄭綏忙出口阻止,心頭嚇了一大跳。
卻見袁三娘子走了過來,「怎麼了,十娘你病了。」
「沒有,沒有的事。」鄭綏不停地擺手,又勉力一笑,「只是晚上太熱了,我昨夜裏熱得有些睡不着。」
袁三娘子狐疑道:「我倒是睡得好,沒覺得熱。」
鄭綏本來就是撒了個謊,加之心頭存事,正不知所措,該如何辯駁時,一旁的采茯卻是出了聲,道:「我家小娘子自小在平城長大,最是怕熱,自從來南地後,每到夏天,就受不住南地這份酷暑。」
一聽這話,袁三娘子哦了一聲,鄭綏也鬆了一口氣。
用完早食後,袁三娘子的大嫂何氏過來了,這一回袁三娘子倒是跟着她大嫂何氏一起回去了。
送了袁三娘子出門,鄭綏回了屋,想到書房練字,因腦子中回想着那個夢,坐了半天,卻是一個字也沒有寫出來,瞧着她呆呆傻傻的樣子,這回不
第二百二十一章 疑慮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