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當年我在天虞時常夢魘,師兄見我心煩氣躁修煉不順,索性就讓我下山去遊歷散心。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師兄的意思是,我常年在天虞山內,眼中只有這一方天地看不見外面的大千世界,下山去到外面塵世經歷一遭,說不定就有所感悟穩了心境。
我深以為然,然後越跑越遠。
在山下,我和靡靡因打抱不平而相識相惜,應她之邀去了仙魔交界處的岎崯,這才陰差陽錯在瞑淵拔出了九黎劍救出了雲別塵。
根本不是世間傳聞里說的「我蓄意謀划去到瞑淵拔出九黎救出雲別塵」!
後來,靡靡家遭難,我們分開。我讓影桎帶着靡靡她們去到魔界避難,而自己則拿着九黎劍帶着雲別塵去往天虞想讓莫憫仙為我們主持公道。
在回天虞的路上,我們遇見了雲別塵的姐姐,她為了救我和雲別塵而死,巫睚山下歸魘城的名字就是為了紀念她。
後面的事情大概就和外界傳聞的差不多了。
「這麼說,雲別塵就不是我弟弟。」我沉着臉,「這小子從一開始就在騙我。」
雲別塵若不是我弟弟,的確能解釋大部分的不合理之處,但我的心裏卻更加複雜起來。
「也不能這麼說,以前阿塵也是喊你『阿姐』,與現在一般無二,並不算騙你。」靡靡耐心給我解釋道,「而且你想想你那性子,如果當時阿塵不說他是你弟弟,或者多費口舌去與你解釋,你還會信他麼?還會跟他離開極惡之地嗎?」
我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事作風:「你說的也對。」
說話間,我和靡靡已經行至峰頂。峰頂雲遮霧繞、流雲卷幔,不愧「流雲」之名。我登高而望才發現,巫睚山勢自西而起,匯集於東,流云為點,巫睚為面,由點入面,如江入海。
巫睚群峰就如海上礁石在翻湧雲浪間若隱若現。
我仔細看了一陣:「之前阿雲與我說,在流雲峰上是看不見濯惡殿的。那時天黑,我心想着本來就看不見。今日一看才發現,原來是獨獨看不見濯惡殿。」
「是偏遠了些,不過此地極適合清修。外人只知巫睚山有靈脈,卻不知靈脈源頭深藏於流雲地下,隨山勢而起,潤澤巫睚。小月當年對阿塵修煉一事極為嚴苛,把他放在流雲除了掩人耳目之外也有為他修煉着想。」
「看來以前我對這小子是真的不錯啊。」我不由感嘆道。
之前我就察覺到不對。這流雲的靈氣比之巫睚雖然稀薄,卻如山中泉眼,勝在純淨。
表面看來我對雲別塵不管不顧不問,私底下卻是什麼好的都留給他了。
「呵。」我暗暗笑了自己一聲,能把心思藏到連自己都看不出來的,也就只有我了。
「小月你想知道的,現在心裏怕是已經有了數,我就不多言了。」靡靡幫我拂去衣上凝成的水珠,「這山間雲深霧重、寒氣侵身,你身子未好不能久待,現在我送你回去吧?」
「現在回去怕是還不能,我忽然想起一事。」我收回遠眺的目光,看向靡靡,「崔巍受傷了還要去刑堂領罰,這可不行。」
「無妄門中賞罰分明,檮杌令主作為四大令主之一,自然要以身作則。守護巫睚山本就是檮杌令主的職責所在,檮杌令主卻讓巫睚山混進賊人還差點抓走門主,是為大過,怎能因傷廢罰。」
這番話靡靡說的那叫一個鏗鏘有力、義正言辭,一時之間我都分不清她到底是鐵面無私、秉公執法還是和崔巍有什麼仇怨。
不至於吧,都一起共事了那麼多年,還能下手把人往死里整?
我無奈道:「罰肯定是要罰的,但不是現在。」
靡靡滿臉的不贊同。
我飛快地抬頭看天一眼再伸出雙手一陣亂掐:「剛剛我日觀天象掐指一算,哎呀呀可不得了,無妄近日將逢大變,檮杌令主本就有傷在身,再傷上加傷可就守不住巫睚山了。」
靡靡雙手抱胸,臉上的表情也變成了「看你還能瞎扯出些什麼」。
我收回滿天亂舞的爪子:「好了好了,我不鬧了,不過崔巍現在真的不能罰。靡靡,你就去找饕餮令主讓他暫且不罰就好了嘛,之後肯定會補回來的。」
「饕餮令主一向只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