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此言一出,眾人面面相覷後,遂是拱手答應。曹操默默向賈詡看了一眼道:「文和你留下來。」
賈詡會意,作揖答應,然後露出幾分猶豫之色,望向了荀彧。荀彧卻輕嘆一聲,向賈詡搖頭示意後,遂也退了下去。許諸見眾人紛紛離去,正也準備離開時,曹操忽然喊住了許諸:「仲康你也留下。我正好有事和你商議。」
「是,主公。」許諸一聽,神色一肅,也是爽快,立刻點頭答應。
不一陣後,卻見廳中只剩下曹操、賈詡、許諸三人。曹操倒是乾脆,一閉眼睛,竟是閉目修神起來。賈詡卻是眼觀鼻鼻觀心,也靜坐起來。許諸則是站到了曹操一旁,像個護衛似的,瞪着大眼,望着外頭安靜等候。
隨後大約過了兩柱香的時間,曹操似乎理應了思緒,猝是睜開了眼睛,冷聲哼道:「滿堂迂文腐士,卻沒有幾個明白人。文和。」
曹操忽然喚起了賈詡。賈詡不由神色一沉,立刻拱手震色道:「主公有何吩咐?」
「你卻看適才,有多少個明白人的?」
「算上那司馬朗的話,應該有三個半。」
「哦?此話怎說?」
「回主公的話,這三個明白人中,自有主公以及臣下還有荀公。另外那司馬朗理應也了解不少,不過他才智有限,就算知道,卻也是從他那二弟那裏得知,所以只能算是半個。」賈詡神色肅穆,震色答道。曹操聽了,輕輕地一點頭,並站了起來,道:「你我也算是英雄所見略同。眾人至今卻是還未明白,我曹操為何執意要入川。說來這司隸,自東漢建朝以來,歷經戰禍,再加上那董卓毀壞,氣數早已盡也,絕非立國之本。再者,兗州又有那馬羲虎視眈眈,曹某若要在此成就霸業,怕是困難重重。可川地卻是不同,西川素有天府之國之稱,雖是不如中原之地,位居天下忠心,但恰恰正是如此,曹某取下川地之後,便能據之韜光養晦,蓄以大勢,以待天下局勢之變。而一旦曹某離開中原,馬超、馬羲甚至遠在北幽的劉備以及江東的孫家,都會為了這塊中原之地而爭紅了眼。到時曹某大可派一重臣,把守司隸,並與這些諸侯周旋,另外又可借川荊之地,在旁接應,待這些諸侯為之爭個頭破腦裂,勢力大損之時,曹某再趁機舉兵,先吞西涼、雍州之地,再收復並、冀兩州,聯手劉備,剷除馬羲,再從川、荊兩地以水、陸兩軍攻打江東,如此天下不出二十年內定能得以太平。此正乃曹某入川之大計也!!」
卻聽曹操聲音洪亮,擲地有聲,更有一股怯人靈魂的威力。賈詡雖然早有所料,但此下聽了曹操的宏圖大計,更想曹操為此所側忍之多,不由屹然肅色,心中佩服之情,更如若滔滔江水。
另一邊,許諸也不由咽了一口唾液,虎目猝射出兩道精光。曹操這時,微微眯起了眼睛,道:「有些人是糊塗卻裝着明白,可卻也有人分明是明白,卻又裝着糊塗。好個荀文若啊,他是怕我一邊在川地自立蜀王,另又操控着這洛陽的天子啊。所以這荀文若他日一定不能留在洛陽。就算是綁,曹某也要把他綁到蜀中!!」
曹操此言一出,賈詡不由露出幾分不忍之色,輕聲嘆道:「誒,主公你這又何必。荀公之心在主公身上,有時候不過是那所謂的忠義作祟,至今為止,荀公卻還是自欺欺人,獨自做着那匡扶漢室的美夢。」
曹操聽了,默默地閉上眼睛,忽然悠悠地嘆了一聲,帶着頗為複雜的情緒吶吶而道:「若是可以,曹某豈不也想復國救業,只取治世能臣之名,只可惜漢室早於百姓心中崩毀,要塑建起來,如有登天之難,更何況如今就算曹某一心想要報國,試問曹某麾下又有幾人願意?恐怕反而人心潰散,都認為曹某失心瘋了!」
「主公卻也不必太過傷懷,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漢室之毀,全乃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而且天下但凡有些眼光的人想必都很清楚,漢室若無主公,早就不復存在了。」賈詡輕聲嘆道。而在旁的許諸倒是面無表情地聽着,好似事不關己似的。這時,曹操忽然睜眼,望向了許諸,問道:「仲康你不可帶有私心。曹某問你,若救國和安天下不能兼備,你覺得曹某是救國以取忠臣英雄之名,亦或是安天下取亂世梟雄之名呼?」
許諸聽話,連忙快步趕落,並轉身跪下,瓮聲瓮氣地喊道:「國家好,卻不見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