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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下沉悶又緩慢的敲門聲響起，迴蕩在寂靜的走廊中。
洛封和止水就站在樓梯口，各自神色難言地關注這一幕。
若是有人仔細觀察的話，大概都能發現兩個人眯起眼睛的細微表情。
因為，眼下的這道敲門聲按理說不該出現，它也不該被他們聽到。
偏偏這不像話的情況就是發生了。
洛封也有那麼一瞬間懷疑會不會是只有自己聽見了這道瘮人的敲門聲，沒想到不久後，遠處的那扇房門真的開啟了。
一張洛封很熟悉的女人臉龐從裏面探了出來，像是疑惑地左顧右盼。
「羅先生？止水先生？」
好像真聽見動靜的沈丹很快就注意到了洛封兩人。她抓住門把手，面色驚訝地遠遠向兩人發問：「剛剛是你們二位敲門嗎？」
洛封忍不住和身邊的止水相視一眼，兩個人生閱歷不同、關係也不怎麼熟悉的男人此時卻是從彼此的眼神里看出了點相似的意味。
在沈丹開啟門的那一刻，他們兩個人都很清楚地看見那道黑影如同霧氣一般，被往外敞開的房門輕易地衝散，四濺開來。
絲絲縷縷的黑氣在莫名昏暗的燈光里如不出聲從牆角里爬過的小動物，悄悄地落在地上，然後悄悄地消失不見。
彷彿從未存在過。
這畫面細想有些好笑，但親眼目睹的洛封和止水卻怎麼也生不出笑意來。
不知為何，在黑影散開的時候，洛封感覺它似乎朝自己這邊看來了一眼。
那張黑暗而模糊的面容上，一雙空洞洞的眼睛在直勾勾地望着他……
「羅先生？」
見兩人都陷入沉默，沈丹就出門走了過來。
洛封隱晦地低頭看向手中的那張卡片，相同的動作，旁邊的止水也在做。
他們倆都看見剛剛還空白一片的卡片上憑空泛起了火蛇般扭曲的灼燒痕跡，那痕跡轉眼間浮現，又轉眼間消逝。
不消片刻，便在潔白的紙面上留下了一行被燒穿一樣的字跡。
「306號房，敖天主」。
洛封的手掌微緊，指甲按進肉里的真實觸感讓他的心裏愈發生出一種說不清楚的情緒來。
「羅先生？」
相同的疑問聲第三次傳來，這一回的距離近了很多。
洛封抬起頭看去，只見沈丹的目光在他們兩人身上暗暗地掃視。
從她的反應來看，顯然是已經猜測到了什麼，略顯忐忑和不安。
然而極為怪異的是，洛封還能從沈丹的神色間看出一點……病態的興奮？
「您是來找我們家天主？還是說，來送『東西』？」
今天晚上洛封和止水能來給住客們送什麼東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不等洛封開口說話，止水就暗暗示意他不用多說。
卡片上的名字還只有一個，現在沒輪到他們。
於是洛封就狀若無事地沖沈丹笑了笑，嘴唇抿起，嘴角上扯。
笑容給人的感觀有那麼一絲弔詭。
沈丹愣了愣，還沒來得及多問，她眼前的兩人就忽然轉身往樓上走去，同時洛封不由自主壓低放輕的聲音也傳到了她耳中。
「回去吧……時間還沒到。」
年輕的婦人就停下了腳步，注視那兩道背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
她在原地駐足片刻才轉過身，結果就瞧見有個小腦袋也從房內伸出來，小手扒拉着門框，那雙烏黑的眼睛正小心而怯懦地望向她。
她頓了頓，旋即臉上就露出笑容，走過去用那種像在講睡前故事的輕柔聲音說：「怎麼了？天主又想玩捉迷藏了？」
小男孩的身體不易察覺地顫抖了下，想要縮回腦袋，動作卻硬生生地停住。
只能任由母親的手看起來十分溫柔地放到他肩上去。
……
「你怎麼知道第一輪的人不止一個？你知道名單？」
兩個人來到四樓後，洛封就直接轉頭問止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