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時間,大概是2008年6月的某天。大筆趣 m.dabiqu.com
那天對於墨念來說,只是個很普通的下午,要說與平時有什麼差別的話,大概是從明天開始,她就要放暑假了。
對於暑假,墨念倒沒有什麼特別開心或不開心,只知道她放假後,又要頻繁去醫院複診了。
那場手術的後遺症不僅僅讓她失去了感情,還伴隨着其它數不清的小毛病,頭疼暈眩等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墨念必須要定期去醫院檢查、治療,才能保證那些小問題不會發展成無法收拾的後果。
對此,收養她與墨宸的遠方親戚墨書十分小心,為了讓墨念好好治療,在前幾天特地去墨念常「光臨」的醫院附近租了房子,等墨念放暑假後,一家人就搬去那裏,方便墨念每天去醫院檢查。
等班主任宣佈回家的消息,在一片歡呼聲中,墨念拎着只放了文具與當天考試科目書本的包,第一個走出了熱鬧的教室,沒有和誰討論考試答案,也沒有跟什麼人聊暑假會去做什麼這樣平常的話題。
就這麼,獨來獨往。
而班上其他同學對這一幕似乎早已見怪不怪,沒有誰特地去跟墨念打招呼。
準確來說,大部分人對墨念有點避之不及的意思。
唯有班上少數幾個男同學忍不住多看了容貌姣好,即便是放到整個學校也是一騎絕塵的墨念幾眼,至於主動去打招呼之類的……
還是有的。
「墨念同學。」
墨念是從後門離開的,而坐在後門旁邊的一位男同學開口叫住了她,他的聲音比起一般男生,要多了幾分柔和,聽起來有些雌雄莫辨。
「你……」
墨念腳步一頓,朝對方看去,入眼是一張白淨清秀的臉。
與那些如皮猴般的同齡男孩子不一樣,眼前的男孩看起來瘦弱文靜。
「田蔚同學。」墨念認識這名男孩子。
班上的座位是輪換制,田蔚時常坐在門邊,墨念離開時,兩人偶爾會撞見。
大概是覺得同學之間遇見不說話很不自在,田蔚在這種時候,總會跟她打一聲招呼。
整個學期下來,兩人打招呼的次數也超過十次了。
又是怕尷尬,所以跟自己打招呼嗎?
墨念其實並不習慣做這種事,手術過後,她失去了感情,腦海中仿佛有什麼東西消失了,一片空白,和其他人相處時,感覺也與以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每次與他人談話時,她會更清晰的發現,她毫無波動的內心,以及不會對任何人喜怒哀樂有共鳴的陌生感,她好像一個局外人。
這個「局」,並非局限於某些人,某個小圈子當中,而是指的整個世界。
她會覺得她被這個世界剝離了出去,表面上看起來是站在繁華旁邊,實際上是離繁華最遠的那個。
微妙的距離感好似一隻手,拉扯着她的神經。
直至現在,已經過去一年半時間,她仍未適應和他人相處,這樣的感覺時刻折磨她的大腦。
儘管不到難以忍耐的地步,可這樣無形的壓力累積到一定程度後,她就會頭痛耳鳴,十分難受。
只是,墨宸與墨書教導她,別人與她打招呼的時候,要好好回應,她也不能無視田蔚。
「我先走了。」墨念算是打了聲招呼。
「等等!」
田蔚卻又叫住了她。
墨念不得不停下腳步,她直直看着田蔚:「有什麼事嗎?」
原來不是為了打招呼,而是找她有事嗎?
「不,也沒什麼事。」田蔚似乎被她問住了,漲紅了臉擺擺手。
「哦。」
墨念不解,沒事還叫她幹嘛?
真搞不懂這些人到底怎麼想的。
墨念太陽穴開始突突的疼。
又開始了疼了。
難道是最近又積攢了什麼壓力嗎?
儘管醫生說,她時不時的疼痛是由壓力引起,可她並不清楚壓力到底是從哪裏來,又到底是什麼壓力。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墨念摁了摁太陽穴,打算離開。
「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