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不以為意:「能有什麼麻煩?才四歲的孩子,來家這麼久我都沒聽他說幾句話,這孩子看上去笨笨的。」
男人煩躁地道:「你懂個屁!今天帶他出去的時候,好像有人追上來,幸虧我當年在軍營里做過兩年斥候,察覺到了之後就將那人給甩開了。」
婦人聞言也有些緊張起來:「被人跟蹤了?是什麼人?你看仔細了沒有?」
男人不耐道:「我當時生怕惹上什麼麻煩,哪裏還敢往後看,趕緊的就將人帶回來了。」
男人在屋子裏來回走了兩圈:「不行,改明兒還是得把這小子的來歷打探清楚了,不然我可不敢留着他了。」
婦人拍了拍腦門:「哎呀,壞了,我剛讓果兒跟他一起打酒去了,早知道我不該放他出門的。」
男人擺手道:「罷了,打個酒不過幾步路遠的事應當是出不了什麼岔子,只是以後你小心些別讓他出門了。在我打聽出來他的來歷之前,你將人給我看好了。」
婦人這時候也有些後悔:「我不該貪圖那每月五百文錢的,要是真惹上了禍事可怎麼辦?」
「事已至此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不過也說不準是福是禍,說不定還是咱們的財運來了。」男人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
李果兒蹲在自己家門口數螞蟻,見小木頭腳步輕巧地從裏面出來便湊上去問:「賣酒的馬大娘說酒價漲了一文錢,你告訴我娘了?還買不買啦?」
小木頭沒有理會,拿着酒壺就往巷子口走,李果兒又連忙跟上去。
李果兒一邊走一邊好奇地盯着小木頭那又長又翹的睫毛看,然後疑惑地問:「小木頭,你是不是哭過?」
小木頭沒有理會。
李果兒想要伸手去摸摸他的睫毛,小木頭皺了皺眉,偏頭躲過了。
李果兒有些生氣:「你的睫毛那麼長幹嘛不讓摸?不讓我摸我就回去告訴我娘,今天不給你飯吃!」
小木頭終於看了李果兒一眼,李果兒有些得意:「怕了吧?怕了就要聽我的話。我還有一串糖葫蘆被我娘藏在碗櫃裏,等會兒我可以讓你舔一口。」
見小木頭還是不會說話,李果兒雙手叉腰衝着他喊:「喂,我跟你說話呢!」
這時候他們正好路過一戶人家。那戶人家養的一條狗正躲在牆角里啃骨頭,見他們走過來便朝着他們吠。
小木頭終於說話了:「你知道那條狗為什麼對你叫嗎?」
李果兒看了看一臉兇惡的狗,一頭霧水:「啊?」
小木頭道:「你覺得他可笑看了它一眼,它卻覺得你想吃它的骨頭。」
李果兒回頭看了那黑乎乎的骨頭一眼,一臉的嫌棄:「我才不要吃。」
小木頭笑了笑。看着十分單純可愛:「可是狗不知道啊,它還以為你多想吃呢。」
李果兒呆呆地想了想,然後嫌棄地道:「我怎麼會想吃狗的東西。它對我叫喚我也聽不懂。」
小木頭點了點頭,一張小臉上竟然帶着幾分漠然:「道不同不相為謀。蠢貨們的思維我也不明白,所以不屑理會。」
李果兒眨了眨眼,才四歲的他滿臉懵懂:「你說的話我也聽不懂。」
小木頭好心安慰李果兒道:「人跟狗說話,狗自然不是句句都明白。人與人之間都有差距,何況是人與畜生。」
李果兒四歲的小腦瓜雖然還是沒聽明白,不過他不懂裝懂地點了點頭。
見小木頭破天荒的跟自己說話了,李果兒一時停不下來:「你哭了嗎?」
小木頭抿了抿唇道:「以後不會了。」
李果兒還是沒聽懂:「為什麼?我要吃糖葫蘆娘不肯買我就哭。然後她就買了。」
小木頭眼睫一顫,雙手悄悄地握成了拳頭:「怕看到我哭的人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去哪裏了?」李果兒好奇地問。
小木頭卻是再一次成了啞巴,無論李果兒怎麼問都不肯說一句話了,李果兒氣得去搶小木頭手裏的酒壺。
正在這時候,一個聲音從轉角傳來:「怎麼轉了一個時辰了都沒找到我哥和那個醜丫頭?我說你到底看清楚他們走的是哪一條路了嗎?」
另一個聲音篤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