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耿忠側臉一瞧,看到了站在竇信身後的竇雲費,兀起笑容說道:「這是你的大兒子吧,如今是不是在刑部任職?」
竇雲費看見江耿忠的目光投過來,一時間竟被他的威嚴所懾,吶吶地說不出話來,只得漲紅了臉作揖。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竇信回頭瞪一眼自己的兒子,目光中帶着恨鐵不成鋼的怒意。
江耿忠也不計較,轉身向大門走去,身後跟着威震雲都的江閹十虎。竇信連忙趕上去引路,來到宴會舉行的院落里,在座的賓客紛紛從座位上站起來,朝着江耿忠走來的方位作揖。
江耿忠閒適地擺擺手:「各位不必拘禮,這不是在朝堂之上,你我皆是賓客。」
儘管他這樣說,但還是沒有一個人敢坐下,等到竇信迎着江耿忠進入內堂後,這些官員們才互相交換着眼色坐下。
江太師在竇信的府上只是轉了一圈,稍坐片刻,竇信親自倒了一杯茶,他也沒有動,隨即便起身向竇信告別離去。
竇信連忙挽留,江耿忠婉言拒絕後,又連忙跟着送到了府門口。
江耿忠站在轎前,回頭朝竇信拱了拱手:「請回吧,武安公,今天是你們竇府的大好日子,回去好好招待客人們。」
「聖公慢走。」
江耿忠上轎後,十虎們騎馬緊跟在轎子的身後,向街巷的盡頭走去。
竇信遠遠地望着轎子消失在他的視野里,眼裏充滿了狐疑之色,他到現在都無法猜測,江閹此來的用意。
難道是此人感覺自己年老,日薄西山,怕自己走後子孫遭殃,主動來緩和關係,為將來作打算。
但本能又告訴他,江閹絕對不是想法這麼簡單的人,如今閹黨權勢如日中天,老匹夫豈會向他處於弱勢的竇府服軟。不管怎麼說,嫁女的事情已經開始,就不能停止,他必須進行下去。
竇雲嫣的婚嫁馬車從竇府中門駛出,前後是禮賓開道,後面跟着浩浩蕩蕩的送親隊伍,挑夫們擔着厚重的珠寶玉器嫁妝。
作為送親使的竇雲費騎在領頭騎在馬上,他的心情變得愈發糟糕,不止是因為自己在江耿忠前的表現讓父親不滿意,更是對林祈年的受重視程度感到吃驚。
他相信了江太師在竇府門前說的那番話,那林祈年不只是父親重視,重視到要把親生女兒下嫁給他。就連江耿忠也十分重視,能讓對方親自到府上去拜會。
這個林祈年幾年之前還只是個名聲不顯的小將軍,大周的政壇上根本沒有此人的一席之地,但短短几年過去,此人卻在邊關手握重兵,深受江竇兩家重視,不能不讓人嘆服。
竇雲費細細思量之後,心想以後不得不重新考慮與林祈年的交往了,這人雖然不是士族,但還要比士族更受重視。
竇雲嫣坐在馬車中哭哭啼啼,兩個小丫鬟坐在旁邊細聲勸說,也止不住通紅的眼眶,淚珠兒滴落下來。
送親隊伍從雲都出發,沿着越河乘坐大船順流而下。這些大船都是竇家麾下左武衛在越河上的防衛力量,竇家為了送親出動了四百多人的隊伍,其中有一百人是府上的客卿高手,護衛力量不可謂不充分。
竇信其實是有這方面的擔憂的,雲華台江閹養有三千客卿,麾下的策玄衛更是以暗殺聞名,閹黨陰險毒辣,這種事情不是做不出來。
船隊在越河上游的行駛一路順風,兩日便到達了鳳西地界。竇雲費和江府客卿們也更加感覺輕鬆,因為鳳西嚴格來說,已經算是林祈年的地界。那鳳西左毅衛先鋒容晏,聽說和林祈年是結義兄弟,閹黨應該不會在林祈年的眼皮底下都動手。
竇雲費坐在船艙里,斜依着太師椅,面前碟子裏放着花生米,手中捧着小酒盅。妹妹竇雲嫣坐在另一邊的硬榻上,依然用手帕擦着淚珠。
竇雲費不耐地說道:「你怎麼還在哭,哪兒來的這麼多淚,女人嫁人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真是搞不懂你!」
「你閉嘴!」竇雲嫣抹着眼淚回擊道:「我沒有你這樣狼心狗肺的哥哥,我這麼難受,你卻坐在我面前喝小酒!」
竇雲費怪笑着說道:「這你可不能怪我,我的好妹妹,讓你遠嫁林祈年,那是父親的決定,我做不了主,也沒辦法。」
竇雲嫣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