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可太高看我了。事實上,我還來不及處理此事。」凜天師微微搖頭,神色凝重,「沒有聽到消息,不意味着沒有消息,沒有消息也不代表事態未有變化。活屍一事,很可能尚未結束,只是暫時偃旗息鼓,不知在何時何地,又會重出江湖,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他們面面相覷,都有些不知所措。偶人的事情初顯端倪,十惡影響也頗為棘手,若是再加上沒有頭緒、又影響甚廣的活屍,這江湖可真是亂得令人憂慮,心生恐懼。大約是見他們臉色太難看,凜天師連忙出言寬慰:
「對活屍一事,我一路查下來,已經有了些許眉目。雖然尚且缺乏確鑿的證據,我卻能推斷,此事也許和歿影閣有關。」
「歿影閣」
皎沫輕輕蹙眉,像在思考,而謝轍與寒觴立刻回想起曾經的見聞與疑慮,發出若有所悟的聲音,像是早就預料到了。凜天師看了看他們,想來這三人都知道歿影閣為何物,便略過介紹,接着說了下去。
「在青璃澤無人涉足的地方,有一處化屍池。光聽這個名字,你們便能想到,它與活屍大約有所聯繫。它對靈力的流動有極強的影響,我並不清楚具體如何運作,但對其可怖卻有所了解。可惜,我雖懷疑歿影閣與化屍池在此事中的作用,卻被他們所防備,無法接近,更不能進一步查探。再者,化屍池存在的時間,遠遠超過了活屍在世間出現的日子,歿影閣也有更多充分的理由,以解釋他們究竟如何運用此地。」
「因此,懷疑尚且只能是懷疑。」凜天師嘆了口氣,提醒他們,「就算是在我自己內心裏,也無法定下一個確切的結論,遑論證明與他人。你們如果有心,可以記在心上,但切勿將此視作定論。若想深究此事,我們都需要更多地了解,才能做出真正的判斷。」
三人若有所思,紛紛點頭。凜天師調整坐姿,又問起另一件事:
「你們捎來的信,我已閱過,但終歸篇幅所限,只知是你們同行的友人被活屍留下的傷所擾,且掛心她的姐妹。在趕來之前,我也聽聞,你們在黛巒城遇險,遭遇妄語之惡使,那位姑娘也被帶走,下落不明。這其中若有什麼重要的細節,還請你們與我細說。」
謝轍寒觴坐正了些,開始向凜天師講述這段時間發生的變故。他們先說起最初,聆鵷因何故離家,她所憂心的堂姐又是困於自身何等異狀。而那位堂姐,他們聽霜月君說起,她曾拜會凜天師。起先尋求凜天師的幫助,是聆鵷掛念姐妹,也因他們希望幫聆鵷解決她自己的困擾。他們向凜天師描述,她是如何為活屍所傷,而後遇到高人,出手助她點化了受傷的手臂,可這手臂依然呈現出怎樣令人憂心的模樣。而它所讓聆鵷害怕的,卻遠遠不止它的外表這樣簡單。它賦予了她別樣的能力,可與此同時
再說下去,謝轍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起來。他強自鎮定,告訴凜天師在那以後,聆鵷又遭遇了什麼變故。她感到手臂不受控制,以至於為此失去了重要的友人。因而,她堅定地想要解決它可能附帶的問題,而他們也都支持她,並在霜月君的幫助下,選擇向凜天師求助。
只是
謝轍做了幾個深呼吸,感到如鯁在喉。寒觴接着他的話頭說了下去,黛巒城的一幕幕浮現在他們眼前:偶人,無庸藍,與他們抗爭的聆鵷,能從萬鬼志中藉助妖物力量的手還有魘天狗,以及它一飛沖天時,被無助地擄走不知去向的聆鵷。
這其中的信息量十分龐大,聽完他們的講述,凜天師沉吟了一會兒。他整理着思路,先說起他能確認的事:
「她的堂姐,那個不幸失語的姑娘,我應當見過」
「我這裏有葉聆鵷姑娘的畫像。」寒觴忽然想起這件事,連忙掏出畫像給凜天師看,「都說她們姐妹倆長得很像,您見過的那位若是與她相仿,各種信息都對得上,便鐵定是了。」
凜天師接過紙張,手指在畫中人印堂五官輕輕划過。
「像,的確很像。」他拿着畫像,轉頭問他們,「是誰畫的?」
「啊,是我。」寒觴抬手示意。
凜天師緩緩點了點頭,繼而輕嘆一聲:「唉這姐妹二人,都命途多舛,眼下正是她們坎坷流離之時。在未來,會有撥雲見日的一天,只是當下命數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