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過後,大臣們陸陸續續的就座了。
玉容帶着笑意打量着在座的眾人,晴嵐附在她耳邊輕輕道:「那個略胖些的,是刺史張慶,為人正直憨厚,以直諫聞名。旁邊那個瘦的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是刑部嚴均正,查案從不徇私枉法,在百姓中很有美名·······」聽着晴嵐的介紹,玉容不着痕跡的點點頭。
「王爺與小姐團聚之喜下官真是感同身受,僅獻薄禮以表微臣心意,還請王爺不要拒絕。」
「黃尚書,可是本王府中的菜餚不合你口味?」玉王爺眯着眼說道。
黃尚書肥碩的臉上冷汗直冒,想着今日是慶賀玉小姐歸來,玉王爺應該不會那麼不近情面,仍是滿臉堆笑,本着孤注一擲的激進精神說:「大魚大肉吃慣了,偶爾嘗下清粥小菜也是不錯的,王爺您說呢?」
「本王向來不喜吃葷。既然黃尚書吃慣了魚肉,怕是我玉王府的粗茶淡飯招待不了你了。焦叔,送客。」
玉王爺的表情就跟在說「這個菜鹽放的有點多」那般平淡,看不出喜怒,一眾大臣聽得卻是心驚膽戰:當着這麼多同僚的面,玉王爺就能拂了黃尚書的面子,真真是此間輕狂無二家。
黃尚書亦是沒想到玉王爺這般,橫肉上堆滿了難以置信:「您雖然貴為王爺,但是我黃無格好歹也是聖上親自欽點的尚書,您不能不能······」話到了口邊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了。說什麼?難道要他堂堂尚書自己說把我趕出去嗎?他可丟不起這個人。
焦叔客氣的做了個請的動作,黃尚書無可奈何的拂袖而去。
絲毫沒有被這點不愉快的小插曲影響了氣氛,眾人觥籌交錯,一派喜氣。幸虧這黃尚書給他們做了墊腳石啊,不然今日丟面子的可就是自己了,玉王爺的脾性這些年竟然是沒有絲毫改變。
玉容正在小桌上一口一口慢慢啜着廚房張大勺獨家秘制的石榴果酒,仔細打量着紅木大桌上吃肉喝酒的王公大臣,回想着晴嵐的話。一個一個看過來,便又看到了正跟玉王爺交談的容遠,想起這個腹黑把衣服送到玉王爺面前,她就氣不打一處來,朝容遠憤恨一瞥。容遠似是注意到了玉容絕沒帶一絲善意的目光,微微頷首,然後跟玉王爺便是一陣耳語。
玉容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定沒說什麼好話,一向淡定的玉王爺一口茶噗的一聲噴出來更是堅定了她的揣測。
玉容拿了手帕起身去遞給玉王爺,玉王爺伸出手剛想擺手拒絕,一看門口站着的那人便接過了玉容的手帕,以一種不大不小剛好讓屋內的人聽到的音量道:「如今女兒回來了,小王也算不是冷冷清清孤家寡人的過日子了。」
「王爺好福氣啊。」刺史張慶忍不住感嘆道。
「玉容小姐生的清秀靈慧,王爺日後有個說貼心話的家人了。」一個文書接過話繼續道。
眾人紛紛附和。
一聲酸溜溜的聲音響起:「好你個玉從容,跟我孤家寡人這兒炫耀你的寶貝女兒。」
玉容不禁汗顏,怪不得這老腹黑接了她的帕子,原來目的在這兒呢。不過這鬍子花白人清瘦的老頭兒是誰呢?居然敢直呼玉王爺大名。
「左相今日可是又飲酒去了?」一直板着臉的嚴均正笑眯眯的打趣着。
玉容心中暗暗給嚴均正點了個贊,真是排憂解惑小達人,原來這老頭兒就是傳聞中嗜酒如命的左相張宗之。
「嗯,五皇子剛從嘉江一帶回來,說是帶了當地美酒凜清泉邀我品嘗,飲酒飲到興處,我才記起來玉王爺給我發的請柬,一想今日是慶賀我大侄女歸來之喜,我不來也不太好,這不,匆匆忙忙的就趕過來了。」
玉容嘴角有些抽搐,這左相,一把年紀了,跟玉王爺稱兄道弟,她平白無故多了個叔叔啊。仔細一想,這左相跟玉王爺交情必然是極好的,不然怎麼這麼不拘一節呢。嚴均正不過是打趣他飲酒去了,他就原原本本的交代了前因後果,真是心思淳厚毫無城府。
「容世子今日也來了?」張宗之語氣中難掩驚訝。
容遠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似是雨後初晴陽光初現般耀眼,點點頭。在站着的眾人中,他和玉王爺兩個人極為惹眼,而這二人竟是旁若無人般仍在繼續交談。
張宗之一把拉過玉容,笑道:「這就是我
第二十章 子之清揚,揚且知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