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飛快,日升日落,弦月化圓,轉眼半月之期便快到了。
平時少女歡笑不絕的藕香嶼今日分外寧靜。玉容仍是着了紫衣,一副男兒裝扮,站在荷塘旁,正色道:「想必各位姑娘也聽說了,我要跟隨青陽道長雲遊天下學習本領,玉王府各位姑娘怕是留不得了。每人便跟了晴嵐姑娘去領五十金吧,以後尋個好人家好好過日子。」這玉仰止留的風流債啊,還要她一個脆弱的小姑娘來善後。
沒有想像中的哭鬧,那一群美人只是規矩的行了禮,齊刷刷的應道「公子珍重」,便從從容容的跟了晴嵐離去。她們本就是常人眼裏下賤的風塵女子,玉公子身份高貴卻待她們如知己,飲酒作詩,賞月頌花,如今公子有心上進,她們自然是不能拖公子後腿的。
玉容長呼了一口氣,定睛一看,卻還有兩個人站在亭台的石桌旁沒有挪動分毫。
一個是那清高的氣質美人何懌心,還有一個是那天不走尋常路從樹上跳下的紅衣姑娘。
紅衣姑娘睜着圓溜溜的眼睛:「公子為什麼要跟着道長呢?道長會收女徒弟嗎?紅袖想陪在公子左右,就算浪跡天涯做一對野鴛鴦也無妨。」
紅袖姑娘啊,你這麼剽悍真的好嗎?玉容暗暗腹誹着。面上卻是半分不顯:「若是讀書,紅袖添香自然是極好的,只是紅袖姑娘可曾聽聞道士身旁有姑娘跟着的?」
紅袖一副鐵了心的樣子:「道士是道士,公子是公子,反正紅袖就要跟着公子。公子上刀山,紅袖就陪公子去踩刀子,公子下火海,紅袖也飛蛾撲火隨着公子!」
玉容徹底無語了,她穿越後惹來的第一朵爛桃花果然不同凡響,在現代的時候她怎麼就沒發現自己是男女通吃呢。算了,還是先解決這個清高的大美人吧,這何懌心總不會也想伴在自己左右吧。
「懌心姑娘可是想在離別之際與公子來一個執手相看淚眼?」
何懌心盈盈欠身一笑,道:「懌心是想繼續留在玉王府,教習丫環們讀書識字也可,去廚房打雜也可,能夠在玉王府修剪花草,也是懌心的福分。」
玉容一愣,這何懌心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她可不認為玉王府有什麼特別之處能讓一個清高如許的女子甘心做了一個下人。何懌心能夠入了玉仰止的眼,即便只是作秀,也應該是有過人之處的,如果只是為了玉王府三個字的地位,何懌心付出的代價也未免太大;若說是貪戀王府生活,做一個下人哪還有那麼舒服?更何況以何懌心的氣質,出了王府,嫁一個富家公子還是不成問題的。這個何懌心,真是古怪。
「公子不要覺得懌心古怪。」何懌心淺淺的抿唇。
這何懌心有讀心術不成?玉容也不繞彎子,直接說道:「懌心姑娘總要給一個能說服本公子的理由吧。」
何懌心又恢復了平常淡淡的表情,她轉身面向一池荷花,抬手指着荷塘:「若是為了它們呢?」
玉容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碧綠的擎蓋下藏着含苞欲放的花苞,像極了少女嬌羞的臉龐,迎天怒放的清荷亭亭玉立,片片紅粉,秋陽給它們度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芒,如此美景讓人移不開眼,竟絲毫不覺秋日蕭瑟。
可惜她一向是理性大過感性,這理由也太牽強了吧。剛想開口問,只聽紅袖「嗤」的一聲笑,語氣絲毫不掩輕蔑:「何姑娘這話恁得可笑,天下何處無荷花,為何姑娘偏偏要留在玉王府中?」
「那天下那麼多男子,紅袖姑娘又為何偏偏要呆在玉公子身邊?姑娘不能理解我為何為荷花而留,我亦不懂姑娘為何辜負了滿塘美景而去。人各有所愛,不過所求不同罷了。所謂君子和而不同,我想公子是懂得懌心的。」說完何懌心便扭頭望向玉容,眼裏帶了一絲期待。
玉容覺得自己也是醉了,這都什麼奇葩理由啊,古人難道都這麼感性嗎?公子我不懂啊,女人的心思果然猜來猜去你也猜不明白!默默的在心裏吐槽一番,玉容淡定的笑道:「那姑娘大可去找了焦叔,瞧一瞧府中還有什麼雜活。」
沒有玉容預料之中的驚訝與尷尬,何懌心一臉驚喜的樣子,規矩的行了禮:「懌心多謝公子。」
「何姑娘不用多禮,能否留下還是要看焦叔的安排。」這皮球還是踢給焦叔吧,既然府中的下人都是焦叔選來的,那他看人定是有一番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