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巧蓮顫抖着手指指向廣祿與秦舒虞,「你們……你們就不怕遭天譴嗎!」
「生平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張氏,你做的那些事我知道的清清楚楚,只不過我自知人微言輕,單薄的證言或許不足以讓人信服,只要勘過王氏屍體,才能證明究竟誰多行不義。」
廣福心虛的縮着頭,怯懦的伸手去拽張氏的褲腿,「娘……我們不能……」
張巧蓮激動之下,一腳踹了過去,大力之下竟是把廣福踹趴在地,反應過來後,她又心疼湊上前,「兒子,你沒事吧。」
「娘……」
張巧蓮現在就如驚弓之鳥,生怕廣福把實情說出來,遂趕緊道,「你什麼都不用管,所有事情娘都給你擔着。」
廣福哀求的看着張氏,「事情都這樣了,我們還要繼續下去嗎,娘,我真的知道錯了。」
秦舒虞突然蹲下身子湊到他跟前,「你錯在哪裏?」
廣福還未開口,張氏就發狂似的一把推開她,「你這小賤蹄子,難不成還想禍害我兒子!」
謝應珏陡然從椅子上站起來,可惜他動作縱使再快,也不及秦舒虞倒地快,三兩步走過去,面帶擔憂的把人扶起來,又不放心的在她身上掃視一遍,「沒受傷吧?」
秦舒虞不在乎的笑笑,「沒事,我穿得厚,傷不着。」
謝應珏冷着臉,看向張巧蓮的目光仿若死人一般,「自找死路!」抬手間,似乎就要取其性命,秦舒虞連忙攔住他,「你想幹嘛,這裏是公堂。」
謝應珏眉梢微挑,語氣很無辜,「我突然覺得胳膊有些酸,所以想抬起來活動一番。」
秦舒虞抽了下嘴角,在剛才那種時刻,他說出這麼逗比的理由敷衍她,實在是太小瞧自己智商,「那你胳膊現在還酸嗎。」
極為順手的在秦舒虞臉頰捏了一下,「待回去讓你幫我捏捏便好。」
謝應珏自出生起便被立為世子,身上自有一股超然氣質,冷眼看人時殺氣外溢,張巧蓮嚇得臉色蒼白,癱軟的坐在地上,呼吸聲低的輕不可聞。
梁崇對他們如此藐視公堂紀律絲毫不放在心上,師爺目露驚疑的看着他,心中想着,這人到底是誰,竟然能讓大人如此厚待。
梁崇一心想着該如何討好世子,眼神也吝於給他,如今有了機會,他怎麼會錯過,驚堂木一拍,「大膽張氏,竟然敢在本官面前傷人,你該當何罪!?」
謝應珏從一開始就在梁崇下首坐着,身後又站着氣勢凜然的守衛,張巧蓮雖然不是什麼見多識廣的大家女子,可該有的眼色一點不少,縱使不知那人身份,只單單能在公堂上有一席位,便知他非普通人,如今梁崇這一問罪,她自是嚇得不輕,慌不喋的求饒,「大人饒命,民婦只是一世情急,請大人恕罪……民婦再也不敢了。」
廣福也跟着求饒,跪着的身子稍側,竟是對着秦舒虞磕起頭,「姑娘,我娘她是無心之失,請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見識,上次的事情都是我的錯……」
「廣福!」張巧蓮心急的喊了一聲,謝應珏漫不經心的一個眼神,嚇得她立時噤聲。
索性廣福雖然懦弱膽小了些,也知道若是他把詳情說出,必然只有死路一條,遂只是不停歇的磕頭求饒,「姑娘,饒過我這一次吧,小人保證再也不敢犯了。」
秦舒虞當不起別人這般企求,直接避開他站到旁邊,小聲對謝應珏道,「主子,你讓梁大人接着審案吧,咱們不能過於喧賓奪主了。」
「小丫頭竟然還知這個成語,不錯嘛。」
秦舒虞只笑不語,跟在謝應珏身後回到之前的位置。
「梁大人,方才冒昧之處還請見諒。」
梁崇惶恐的說道,「不敢當,張氏傷人在先,謝……公子擔心那位小姑娘實屬正常。」梁崇抹了一把虛汗,八皇子與世子身份尊貴,他若在人前貿然稱呼,恐會惹得旁人算計。
「虞兒既然說她無事,梁大人也無需放在心上,案件之事不容耽擱。」謝應珏不喜張氏等人,對於梁崇這等官員同樣沒有好感。
梁崇看出他不欲多言,擔心過猶不及,重新專注於案件上,「公子說的是,歹毒之人本官絕不姑息。」
「李廣祿,你真的同意開棺驗屍?」
第二十五章:開棺驗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