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上前一步推開門,屋內一直封閉,炭火與中藥苦澀的味道摻雜在一起很是難聞,王妃眼梢有瞬間的凝滯,見到謝清霜安靜的躺在床上,蒼白的小臉毫無血色,她微微嘆氣,「但願這丫頭以後長點心,旁人看顧的再嚴實,她若是一直不服管教,誰都不能保證她平安……」未盡的話語則是慨嘆,王妃心中是在懷疑她這次落水是有人故意實施。
墨琴瞥了一眼已經關起的房門,低聲道,「王妃,屋內濁氣甚重,您要多保重身體,五小姐吉人天相,一定很快就能醒來。」
王妃在謝清霜額頭輕輕摸了一下,「走吧,咱們來的早,秦姨娘待會怕是不敢進來。」
墨棋將手中的靈芝放在桌角,不發一言的跟在王妃身後出了門。
果然,等王妃離開沒多久,秦姨娘衣裳略有不整的快步走來,滿臉擔憂,不等曾嬤嬤行禮,她便急切的問道,「霜兒怎麼樣,可曾醒來?」
曾嬤嬤搖頭,見她臉色越加難看,她立刻安撫道,「秦姨娘不用過於憂心,小姐並無大礙。」
秦姨娘撫着被汗沾濕的雙鬢,平復着有些氣喘的呼吸,「王妃來過沒有?」
「剛走,您正巧與王妃錯開時間。」
秦姨娘心中暗自鬆了口氣,嘴上卻道,「王妃最是心善,對所有女兒都疼愛有加。」接着話音一轉,「我聽聞救下小姐的是一個臉生的丫鬟?」
荷香上前一步,躬身道,「奴婢將她安排在了奴婢的房間歇息,也順便讓大夫給她瞧了下,那丫頭身體底子好,只是略有些着涼,裹着被子發發汗就無事了。」
「那就好,那丫頭算得上是霜兒的救命恩人,既然霜兒還未醒,我這做姨娘的去慰問一番也是應當的。」秦姨娘樂得做這些面子上的好事。荷香順口接道,「那丫頭能救下小姐是她修來的福分,姨娘如此厚愛,她自是感激涕零。」只要小姐受了傷害。不管過程如何,她們這些丫鬟都是失職,多討好秦姨娘總不會錯。
秦姨娘看着荷香謙卑的小臉,心裏對她們沒有看顧好女兒感到生氣,只是當着眾多下人的面。她不好發怒,只是冷哼了一聲,但是事情不會輕易揭過,霜兒才七歲,若是有個不測,不是拿刀剜她的心嗎。
她爹可是吏部尚書,雖則她是庶女,只她的娘很是得寵,她在府中的地位比之嫡女也是不差的,若不是她一心傾慕王爺。嫁個稍低門第的嫡子,也是堂正的夫人,只是一見玄昌王誤終身,她娘再是不滿,也阻止不了她一顆暗許的芳心,王爺子嗣單薄,她有一女傍身,再加上父親官職在身,側妃之位她志在必得。
王府中最讓她忌憚之人是王妃心頭難以磨滅的恥辱,所以就算她什麼都不做。王清婉依舊難以在王爺那裏出頭,只是可惜了,她有個好肚皮生了兒子。
秦姨娘心思百轉,看着在前面領路的荷香。面色有着扭曲的快意。
心中縱使再擔心女兒,她也不會在明面上表現出來,畢竟王妃才是你她們的母妃,自己的關懷只會引得王妃反感,她自不會做出那般愚蠢的事情。
荷香喉嚨微動,狠狠的咽了下口水。如芒在背的視線讓她走路的姿勢都有些不自然,秦姨娘不是個好相與之人,小姐出事,還不知秦姨娘要如何懲罰。
她垂下眼瞼,語氣有些惶恐不安,「秦姨娘,到了。」
「恩,那丫頭估摸着還虛弱,你們若是都進去聒噪的很,先在外面等着吧。」
「是。」所有人都恭敬的應了一聲,秦姨娘的貼身丫鬟守在門的兩邊。
如意手裏握着一個白瓷杯,薑汁淡黃色的茶水辣的有些嗆人,但是就算不好喝,為了自己的身體着想,她也不敢任性,屋中只有她一個人,等了許久也不見有人賞賜,如意有些着急起來,雖然有了些小心思,她還是不夠沉穩。
「就是你救了霜兒?」秦姨娘聲音略帶疑惑,目光犀利的將她從頭打量到腳。
如意身軀一震,猛地轉過頭,看着打扮艷麗的秦姨娘,心裏暗自猜測對方的身份,「奴婢如意,敢問您是……」
「我是霜兒的姨娘,原來你名為如意,這名字起的好,萬事如意。」秦姨娘笑眯眯的在身側的床邊坐下,順手將腕上一個纏了金絲的銀鐲褪下來,拉着如意的手放在她掌心,「你不必這麼拘束,我這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