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少將軍正在亭中昏睡。
公儀修看一眼薛景熙,對着陸婠道:「依照你的計劃,薛少將軍此時該在柳心亭中,而他情迷之時撞上的人,也不該是你,而是遙兒吧?」
陸婠指骨抽緊,「我聽不懂二表兄在說什麼。我只知道是你命人約了我,來這添香亭內見面。當着大表兄與老太太的面,二表兄難道想要抵賴麼?」
「確實是我約的你。」公儀修冷淡一笑,「罷了,看來你當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大哥,有勞。」
公儀倓點了點頭,沿着岔道走了回去,不一會兒回來的時候,身後跟了幾個護衛,手中押了一男一女兩人,男的正是王霸天,女的則是陸婠由自己家中帶來的親信丫頭,寶芝。當日游湖之時,便是這寶芝話語裏暗藏機鋒,誣陷是清歡推了她家小姐入水。
陸婠瞧此場景,膝蓋骨一軟,差點就倒了下去,卻仍竭力保持着鎮靜。
公儀修對老太太言道:「今日我與薛少將軍共飲之時,大嫂親自送了一壺酒來。她大概是覺得這整個家中,也就大嫂最為忠厚好欺,所以一次兩次都揀了她下手,也實在是可惡。」
公儀倓聽及此,向來沉穩的眸內平添三分火光,看向陸婠。
公儀修續道:「只可惜她這一件兩件事做的,都無半點知人之明。大嫂知我不講究杯中之物,縱使我與大哥二人對飲小酌之時,也不曾送過酒來,何況今日。孫兒心中生了疑,便相問了大嫂兩句,大嫂初始還不肯說,後來才道是陸婠請她送來,瞞着不說是因着女孩子家羞澀,陸婠特地囑咐了她的。」
老太太聽得心驚肉跳,「那酒里,可是添了何物?」
陸婠看向老太太,頓時明了大勢已去,面孔愈發慘白。
公儀修道:「無他,二月春而已。孫兒恰在江海樓內,跟隨醫者研習了幾日醫術,所以一嗅便嗅了出來。」
「那是什麼東西?」清歡問道,「藥草嗎?」她與寧顥也都讀過《丹草綱》,卻並不記得有關二月春的記載。
「是多味藥草所研磨成的藥粉,本只是作為消疼止血等傷口外敷,但是……」公儀修微一遲疑,仍是說道,「若配合百里香使用,就會產生很強烈的**作用。」
「二表兄七歲舌戰諸父,果然擲得一手好珠璣。」陸婠在旁冷笑道,「婠婠確實央求表嫂,送了一壺家鄉特產的好酒過去,卻不想一腔柔情空付,反為二表兄陷害利用。我根本未在酒中多添什麼『二夜春』,也從未聽過『二夜春』之名。」
公儀修道:「你敢再說一遍,你當真不知二夜春是何物?」
陸婠道:「當真不知。」
清歡與寧顥對看一眼,心中莞爾頓時放大為兩倍,同是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寧顥笑道:「可是剛剛公儀哥哥,明明就是將『二夜春』,誤說成了『二月春』啊,你既前所未知,如何還能自動替他糾正。當真是佩服,佩服得緊。」
世上本無二月春,所以清歡與寧顥自然不知。但聽公儀修說了藥用之後,她倆也就明白過來他所言乃是「二夜春」了。公儀修其人,自然不會出現誤記或者口誤,不過隨便下了個套,想不到對方就這麼乖乖地往裏面鑽,卻也是出乎他所意料。清歡忽然覺得有些不忍直視陸婠。
陸婠一張俏臉,漲得通紅。再看老太太也是冷着一張面色,知曉自己此回已是孤立無援,再要成為公儀家的媳婦也是絕沒可能了,便乾脆豁了出去,指着桌上依舊昏睡的薛景熙道:「若說心機深沉,何人能及得上你公儀修。是我自不量力,妄圖與你鬥法。寶芝尋的那無賴,可是一早就被你收買了?」
「哎天地良心啊!」王霸天先叫了起來,「我可是忠心耿耿未事二主啊,剩下的錢您還得照給!」
不知哪個護衛,朝他後背砸了一手肘,王霸天立時哀呼着老實了。
公儀修道:「我並沒有。」
「那薛景熙如何會出現在這添香亭內,他本該在柳心亭里才是。」
老太太聽她如此直言不諱認下自己所為,一時就氣得氣血翻湧。自己活了大把年紀,沒想到臨老反而看走了眼,這是尋了一個什麼人回來,想做孫媳?
清歡與公儀倓忙一左一右扶了老太太往亭子裏坐,公儀修道:「她
第242章惡毒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