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程昱糾正了我的主觀臆斷,「建衙只是意味着,主公能夠自主任命屬下官吏而已。」
我揉了揉下巴:「誰能告訴我西域大都護麾下應該有哪些屬官?」
賈詡點頭道:「按照舊制,長史、主簿自不可少,公子治軍,當然也有參軍、司馬。另外,西域都護府有時也會設立副都護或者校尉,作為副手。」
「還有烏雞校尉。」王烈補充道。
「烏雞校尉?」我蹙眉問道,「這算個什麼名稱?專門養雞的?」
「是天干中的戊己,」他咳嗽了一聲,解釋道,「戊己在天干十支居中,意味着此官公正中立,不偏不倚……不過,最初時,戊己校尉是用來屯田的。」
我不禁一笑:「子尼,此職非你莫屬了,我軍的糧草供應,便全交給你負責了。」
國淵急忙拱手:「當不辱命!」
「其實,公子需要哪些屬官,自己設立便是,誰管得着?」賈詡最後又丟出一句話來。
我立刻眉開眼笑:「此言正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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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我再一次前去拜訪馬日磾和張溫。
沒有人對我說實話。
相對而言,馬日磾甚至還不如張溫坦誠。
馬日磾雖然和藹可親,一副家族尊長的模樣,但翻來覆去,無非只是安慰我接受任命,努力工作,不負朝廷和陛下的重託,不辱馬家之名罷了。
張溫反而對我說了幾句真心話。
「老夫早就提醒過你,切不能貪戀兵權,可惜你沒聽進去。」
我反駁道:「遼東如此情況,我不把握兵權,如何能夠全身而退?」
張溫沒有回答,而是又一次語重心長地說道:「老夫再勸你一句,散掉兵馬,在洛陽也好,在漢陽也好,本本分分呆上一兩年,消除掉朝廷的擔憂與疑慮。」
「一兩年?」我搖了搖頭,略帶諷刺地笑道,「等你們消除了河北的隱患之後,我還會是安全的嗎?」
他嘆了口氣:「只要馬太保和老夫在朝,你至少不會有性命之憂。」
我不懷疑他這句話的誠意,但聽起來,朝廷似乎也只會給我留下一條苟延殘喘的性命。
這種感覺,令我極其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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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馬日磾和張溫都是這種態度,對其他公卿,我更加不抱任何希望了,只去尚書台問了句何時讓我出發。
尚書令何顒翻了翻手頭的公文,告訴我並無記錄,然後他一拍腦門,通知我務必參加初六的朝會,會議應該會對我的任命有具體的說明。
然後,他對我再沒有任何言語。
我微躬着身從尚書台出來,頓時懷念起盧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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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去西域已成定局,我也不再盲目奔走——我也壓根不願意去面對那些自詡為中興漢室功臣的嘴臉。
在這有限的時間裏,我就乖乖地留在家中,陪伴着家中的妻妾與幼女。
賈詡身為洛陽令,公務繁忙得難以想像,就連馬岱這個區區北部都尉,也忙得整天看不到人。
我一度甚至產生了「這兩個人是用公務繁忙為藉口趁機與我疏遠」的錯覺。
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我忘記了一個人。
我回到洛陽已經三四天了,卻沒有看到賈詡的兒子,賈穆。
那是個吵鬧的小子,一般情況下,聽到我載譽歸來的消息,他定然會像跟屁蟲一樣粘上來問東問西……
然而,做姐姐的賈羽告訴我,賈老夫子將自己的孫子送去了太學當旁聽生……而且還是寄宿制的!
看來,賈老夫子是打心眼裏希望自己的寶貝孫子完成自己的夙願……成為一代大儒啊。
我想了想,還是沒有去打擾他。
但是,賈穆卻在初五的時候跑來見我。
只不過幾個月不見,這塊木頭似乎已經長高了不少,曾經一臉的殺伐之氣此時此刻早已不見蹤影,見到我之後竟然還羞澀得開不了口。
「幾個月不見,連話也不會講了嗎?」我打趣道。
他吭吭哧哧地準備了半天,才張嘴說道:「姐夫。」
我哈哈一笑:「在太學裏過得怎麼
12 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