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急的暴雨!」賈穆嘟囔了一句,狼狽地甩了甩滿頭的雨水。
饒是緊趕慢趕,五千人馬依然被突襲而來的暴雨淋成了落湯雞。
所幸片刻之後便來到了廣陵的太守府,雖然沒有換洗衣物,不能立刻換洗,但好歹能夠在房中烤火,總比渾身濕漉漉地呆在雨中要幸運的多。
對於功力接近完全恢復的我來說,這些雨水並算不了什麼——除了腳下,我身上甚至沒有被淋到一滴雨水。
「末將拜見王上!」匆匆趕來的孫策躬身低頭,依照軍隊規矩向我抱拳行禮。
「伯符快快起來!」看到他安然無恙,我不禁放了心,伸手用力將他攙起。
不料這一攙之下,手上所觸孫策肢體之感,卻似輕浮無力,不禁有些訝然:「伯符你……」
「末將近日身體不適,有些乏力罷了,」他抬頭解釋,又道,「天降驟雨,末將府中有些乾淨衣物,王上若不嫌棄……」他話未說完,目光中卻已經有了疑惑。
我拍了拍依然素白乾淨的袍擺,笑道:「似乎不必麻煩伯符了。」
他直起腰板,笑道:「王上神功之妙,策今日方知一二。」
他雖然在笑,但笑容中隱隱含着一絲彆扭。
我看在眼中,卻沒有立刻點破,只和他分主客相對而坐,廳中只留下甘寧、典韋、陸仁、拓拔野、白髮與梁聰,以及廣陵方面的幾名文武。
「這次出巡,原本我是大病之後攜家眷遊玩散心的,卻不想一路多了這麼些事情,」我笑着開了口,「先是在彭城發現了九座大鼎,而後白髮又佔得東南有異常,白髮,」我向道士點頭示意,「你不妨將你的占測說與伯符。」
「諾。」白髮微一欠身,仔細打量了孫策兩眼,緩聲道,「五天之前,貧道在彭城觀測天氣,望得東南方赤氣沖天,得知恐有英年大將……遇事,」他看了我一眼,沒有將話說得太過直接,「主公心急之下,便晝夜不停、五天疾馳千餘里來到廣陵,孫將軍是廣陵太守,不知這幾日裏城內可有異常之事?」
孫策臉色微微舒緩,拱手向我一揖,又問白髮道:「孫策無知,敢問先生,道門中所謂瞻望天氣及星象之術,是否真有其事?」
道士略一稽首,答道:「貧道學道崑崙山,於中原星象之術實屬一知半解,但瞻望天氣之術,卻可以肯定。」
「那麼……所謂八字測命、識人面相之術,又是如何?」
白髮斂須道:「這正是貧道所長。」
「白道長能以西域之人在新朝安身立命,靠的就是一手占卜之術,」我笑着為他作證,「其所斷言之事,十之七八都能應驗,之前在西域時,便預言數千里外中原的大事,後來到了洛陽,又曾幫我逃過一劫,他與那些江湖上的無德術士可不一樣,伯符若有疑難,不妨當場請他一測。」
孫策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孫某自一年前出鎮廣陵以來,漸漸感到身體不適,白日無精打采,晚上則往往難以成眠。今年開春之後,更時常感覺雙目發黑,雙耳嗡鳴,四肢乏力,夜間出汗不止,甚至常有噩夢纏身。月前曾出城狩獵,隨我多年的戰馬卻毫無徵兆地發了癲狂,幾乎將我摔下背來……」他揉了揉眉間,「策想請先生看一看,是不是今年走了背運?還是惹了什麼不乾淨的神明?」
白髮嘆了一聲,卻沒有立刻回答他。
「先生但說無妨,孫某承受得住。」孫策反而寬慰道。
「將軍是多變命格,本應有二十六年陽壽,但生而與令尊相衝,如要活到二十六,令尊便要早亡……」白髮斟酌着詞句,又問道,「不知令尊現在……」
「孫將軍的父親,正是豫州刺史孫文台。」梁聰提醒道。
「哦……」白髮點頭道,「所以將軍本應死於二十四歲之時……」他抬起目光又看了孫策一眼,「這幾日貧道觀測天象,將軍恐怕就在這一兩日之內了……」
孫策苦笑了一聲,搖頭道:「孫某以為那些江湖術士只是胡言亂語,不料竟是真的,孫某真要死於今天?」
「你這妖道,我疾馳千餘里,可不是來給伯符收屍的,」我看他雖然語氣沉重,但臉上卻仍然滿是輕鬆之色,「有破解之法就直說吧。」
「孫將軍大致是中了妖人之咒
52 崑崙釘頭七箭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