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三,呂布、夏侯淵率領輕騎返回了洛陽。
或許是怕我親自出迎,我在得知這個消息時,他們已經將大部隊在軍營中安置妥當。
「公達,為何不早些通報於我?」我一邊朝城北趕去,一邊向荀攸輕叱道。
馬背上的荀攸則是有些無奈:「兩位將軍縱輕騎而返,攸哪裏來得及通報?」
我並沒有深究,勒馬在王宮正北的玄武門前停住。
呂布和夏侯淵慌忙從大門兩側的休息室里走出,躬下身子高聲道:「末將拜見王上!」
我一撥追命的腦袋,翻身跳下馬背,一左一右將兩人扶起:「快快起來,兩位一路遠征辛苦。」
「幸不辱命。」呂布抱拳道。
「怎麼……只有兩人?拓拔野呢?」我的笑容還沒有綻開就凝固在了嘴邊,「你們不要告訴我……他、他……」我的心裏忽然一沉。
「回稟王上,」呂布忙道,「拓跋將軍及其兵馬,正護送兩部歸順匈奴向南遷徙,故而在後,為確保沿途無事,末將二人也將大半兵馬交由徐刺史及拓跋將軍統領。」
頭頂的烏雲頓時豁然開朗,我終於露出了笑容:「原來如此,幾乎將我嚇尿褲子,奉先、妙才,都騎上坐騎,我們入殿後再詳談。」
呂佈點了點頭,夏侯淵卻遲疑道:「王宮重地,末將等似不應縱馬……」
我擺了擺手,翻身又跳上了馬背:「我可不記得設置過這麼多規矩。」事實上,在新中國的王宮和政務院裏,時常都能夠聽到來自各地不同品種的快馬所傳來的鐵蹄之聲。
當我與荀攸、呂布、夏侯淵在卻非殿坐下時,賈詡也很及時地趕到了現場,他朝呂布和夏侯淵微微點了點頭,而後也撩起袍擺在殿中就座。
「具體的情況,我已從徐公明發來的戰報中了解了大概,唯獨雙方損失數目,他似乎語焉不詳,」我抬了抬下巴,「奉先,你能告訴我,我方總共折損了多少兵馬嗎?」
呂布似乎沒料到我會問這個問題,原本輕鬆寫意的面容頓時一怔,沉吟了半響,卻將話題又推給了夏侯淵:「布只是一介莽夫,向來只知道廝殺,對於這些小事……並沒有太過留意,夏侯將軍,不知道你記不記得?」
「我……」夏侯淵的額頭上瞬間就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我也沒有留心……」
我忍不住眯起了眼:「兩位……這是什麼意思?」呂布征戰多年,夏侯淵也不是十幾歲的毛頭小子,打死我也不相信他們在一場大戰之後不會去清點一下己方部隊的損失。
呂布臉色陰晴難定,而夏侯淵直接讓他的臉面與地面維持平行。
荀攸看了看沉默不語的兩人,強笑道:「兩位將軍,歷來名將征戰,從來沒有不損失兵馬的,何況於夫羅叛亂事出突然,損傷稍多一些,也實屬正常,兩位又不是戰敗之將,難道還不能按實直說?」
「你們不要告訴我……」我咬了咬牙,腦洞大開,「你們其實把兵馬死光了,整個并州已經被於夫羅攻下了?!徐晃和拓拔野已經身首異處?!」
「絕無此事!」呂布面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血紅色,那隱隱是血氣翻湧的症狀,「末將等確實是與徐刺史共同大破匈奴,最晚不出十日,第一批遷移的匈奴降民就會沿太行山進入河東。」
「諒你們也不敢在這等事情上欺騙於我……」我鬆了松略顯濕涼的雙拳。
「只是……」呂布抬頭看了看我,仍是遲疑不定,「只是,拓跋將軍他……」
「說!」我又一次攥緊了拳頭,「拓拔野究竟怎麼了?!」
向來以無所忌憚著稱的呂布竟然如此罕見地吞吞吐吐,我心中隱隱有些亂。
呂布吐了口氣,沉聲道:「因為拓跋將軍在作戰時衝鋒在前,所以其所部損失較為嚴重,但……戰後,作為督軍的禰衡院長便不容分說將拓跋將軍下了并州大獄,說……拓跋將軍乃是中華之大患,必須除去!徐刺史與末將多次力勸,但禰院長只同意除非王上親口答應,不然他就要動手除害了!」
我如同在聽天方夜譚一般聽他說完事情的經過,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卻聽賈詡冷冷說道:「奉先將軍,你說完了?」
呂佈點頭:「是。」
4 迷失心性的猛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