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孤算算日子,在臨安城逗留已是第四天。原本以為伊鷙妙聽得消息或者會趕來,卻並未見她蹤影。
看來這女人也不算太蠢。他心道,不至於頭痛醫頭,腳痛醫腳。但是不管她醫哪邊,都醫不好的了。
這一日照着計劃,便是向夏家莊而行。既是先前約好,入莊便也未有多大麻煩,只是拓跋孤更多帶了一個單疾風,陣勢看起來倒似又不友善了些。
∧錚看上去氣色較前兩日好了一些,寬袍寬袖地出來見客。臉上雖然笑着,但顯見前日的齟齬仍然未能釋懷——更確切地說,是憂心拓跋孤不肯釋懷——而多少有幾分尷尬。
拓跋孤並不提這個事情,先問道,你老子今天不出來見我?
∧錚只得苦笑道,家父若是出來,少不得又要與你鬧僵,我未曾告訴他今日你要來,一直讓他在房裏休息。
拓跋孤睨了他一眼,道,我上回提的事情,你辦好了?
好了。夏錚道,請隨我進來吧。
拓跋孤抬腳欲走時夏錚又道,廣寒進來自是沒有問題,但你這兩位手下……
規矩倒是不少。拓跋孤道。他說着朝蘇折羽等二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留在此地,便與邱廣寒邁了進去。
∧鏡的靈位果然已經立好了,新描的漆,倒顯得有幾分不真實了。
拓跋孤只久久地注視着夏鏡的名字,半晌,回過頭來道,很好,這件事解決了,我遵照約定,放過你爹。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該算算另外一筆賬?
∧錚心知肚明,只好搖頭道,我反正本就不是你對手,利用了你給我療傷,最多你再把命拿走。
拓跋孤幾乎失笑,又似在冷笑。說得倒是輕鬆——你以為我會在我娘的靈位面前隨便動手麼?更何況,夏錚,你的命對我一點用也沒有,我要來何益?
那麼你所謂的算賬是……什麼意思?
∪不說那天你來找我是別有目的。拓跋孤道。我給你療傷,你是否算欠我一個人情?
∧錚心道我本就是你打傷的,現在倒好,反作人情了。也只得無可奈何地道,就算是了。
「就算是了」?拓跋孤冷笑道。你可知那天晚上你是達到了目的,我卻差一點送了命?我拓跋孤若死在那種雜碎手裏,你不會覺得對不起你姐姐麼?
∧錚忍不住笑了道,你竟在我面前賣弄起晚輩的資格,看來我們這門親戚還能攀得上。
舅舅,這是真的,那天晚上有人偷襲哥哥,若非有人相助,就麻煩了!邱廣寒插言道。
∧錚斂笑,正色道,辜兒,我不與你打啞謎。那日我為什麼去找你,想必你現在也很明白的。用的辦法固然只稱得上是下策,但也是不得已——夏家莊從上到下,都不會對廣寒有半分加害之意,這個,你也應該知道的。我只是沒料到那晚會有變故以至於出了危險,更沒料到會令你險遭暗算,那些事你要算,一併算在我頭上便罷。你既不是來取我性命的,想必還有什麼別的目的,儘管開口就是了!
拓跋孤呵呵大笑起來道,這話才爽快,我就是等你這一句。我的要求也簡單,你替我去拿回一件東西,我們的賬就一筆勾銷。
拿什麼東西?
譚英想必已經跟你說過,我有一本重要的書冊一直在喬羿那裏,那天晚上喬羿被捉時,一併被那些人搜走了。你幫我把那本書找回來。…
就算你不說,我本來也已派人去找喬羿的下落。夏錚道。但是那書冊……你保證是你的東西,不是喬羿的?我卻見他似很珍惜。
他珍惜他的,我拿回我的。拓跋孤道。你先把東西給我找來,再研究那些不遲!
夏錚略一沉吟。好。他說道。既然欠你這一筆,我答應你就是了。不過倘若有了消息,我如何通知你?
你自會知曉我在何處,到時候派人來就是了。
夏錚搖頭苦笑道,你接下去又想幹什麼驚動江湖的事情了?
拓跋孤微微一笑:青龍教新教主即位,你總不會不知道的。
夏錚只得嘆氣道,你就不能收斂一點你這傲氣,小心引火燒身……
像你這樣收斂的人,只合做個夏家莊莊主,決計做不成青龍教教主的!拓跋孤道。我奉勸你,少教訓我為妙,擦亮了眼睛等着瞧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