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夫人對太子妃道:「娘娘這些天多在太子殿下這邊打聽,究竟是怎麼回事。臣婦除了宮,也讓二郎從林家和富興伯府朱家那邊打聽,看能不能打聽到皇上那邊的情況。」
林英和朱檐是這次隨御駕出行的人,林家還是深受皇寵的後族,皇上那邊的消息只可能從這兩家打聽才能打聽得最清楚。
說着又叮囑太子妃道:「但是皇上遇刺之事卻還是不能聲張,要不然該出大事了。」
太子妃聽着點了點頭,心裏卻不安起來。
她現在確信這件事於太子來說不是什麼好事了,她甚至害怕這是一個挖給太子的坑。
太子妃又問道:「林家那邊的情況如何?若是皇上真發生了什麼事,林家不該毫無反應。」
崔夫人道:「林家表面上看起來一切如常,但聽說武國公也讓人私下裏打聽。若他不是故意裝出來迷惑人的,就應該是林家現在也不知道皇上那邊的情形如何。」
崔夫人嘆了一口氣,道:「先打聽究竟是怎麼回事吧。侯爺現在身在沿海抗倭,臣婦還得寫信讓人快馬加鞭告訴清楚侯爺是怎麼回事。萬一真的是……家中也應該要有所準備。」
崔夫人又與太子妃說了一會兒話,接着便又匆匆的走了。
崔夫人走後,太子妃在屋子裏又坐了一會,接着叫來葉桑,吩咐她道:「讓人去太子的書房外面盯着,太子殿下一回來就告訴本宮。」
葉桑道了一聲是,然後出去了。
太子妃卻覺得自己心煩氣躁,胸口又一團火折磨得她怎麼都安不下小心來。她在殿裏來來回回的徘徊了一會,於是乾脆找了一本經書念起來。
而太子這一趟出去,過了三天才回來。
一回來就鑽進了書房,太子妃還沒來得及去找他,接着太子便將趙凜召了進來,兩個人單獨的待在書房裏敘話。
太子蹙着眉頭對趙凜道:「孤這一趟去保定行宮,並不曾見到父皇,孤連行宮的大門都未進,萬公公就以父皇的名義將孤打發回來了。」
趙凜現在同樣是皺着眉,道:「也就是說,現在太子殿下也還仍不知道皇上是否真的遇刺受傷。」
太子搖了搖頭。
趙凜又問:「那殿下見到娘娘或是三位公主和六皇子殿下了嗎?若能見到娘娘或幾位小殿下,或許娘娘會給殿下一點提示,或從幾位小殿下口中打聽到點什麼。」
太子仍是搖了搖頭,眉頭越加的蹙了起來。
太子道:「看來這次的事,是有人要陷害孤,所以父皇應該是無大礙的,就算受傷也是小傷。」
若父皇真的傷重不治反倒是幫了他這個太子的忙,而他自己也就完全沒有機會了。
所以陷害他的這個人的目的只是想讓刺殺的嫌疑引到他這個太子的身上,讓朝臣和父皇懷疑他,讓父皇對他起嫌隙。
趙凜看着太子,又問道:「所以太子殿下現在擔心的,是皇上拒見您,是不是皇上也懷疑您,對您有了猜忌?」
太子點了點頭。父皇正值壯年,他這個太子還要做很長時間的太子,若是父皇真的對他生了嫌隙,對他這個太子來說可真是不妙。
太子問道:「趙大人,你說孤現在應該怎麼做。」
趙凜凝神思索着,他對皇上對太子的信任並沒有把握。
帝王總是多疑的,再英明的皇帝也一樣。他並不敢保證,皇帝就一定不會懷疑太子,特別是在這種皇帝若真的遇刺只有太子殿下一人得利的情況下。
趙凜思考了好一會,最後對太子道:「殿下現在最好是什麼都不要做,以不動制萬動。」
太子道:「以不動制萬動?」
趙凜道:「對!」趙凜接着道:「若是皇上真的對殿下有了猜忌,那麼現在無論殿下做什麼在皇上眼裏,都會加深這種猜忌,不如什麼都不做。若是皇上並沒有懷疑殿下,那殿下既然知道這算計之人不會加害皇上,殿下又何須擔心皇上。那殿下不如遵照皇上的旨意,該幹什麼還幹什麼,不必多去打聽皇上身邊的情況如何。」
太子聽着深思起來,一會之後才又道:「確實,孤現在什麼都不做才是最好的,按父皇的旨意繼續監國,一如既往的將朝事處理好,以不動制萬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