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嫤梳洗過後,上完妝,接着走到榻上坐下,從慕枝手中接過林英夫婦和幼玉從西北寄回來的第一封書信。
莊氏的信主要說的是到了西北的一些日常小事,說了自己最近肚子越來越大,孩子也動得越來越厲害,十分擔心這一個出來會是調皮的小子。又說道他們剛來沒幾日,西北有少部分胡人犯境,才十歲的承良吵着要和父親兄長一起去打胡人,結果失驚落馬,差點死在胡人的金錯刀下,幸好是承剛救了他。
又嘆氣說,承剛平日看着是悶嘴葫蘆的樣子,但心裏還是有他們這些父母兄弟的,又道商姨娘的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她也該放下來不應遷怒於承剛婼娘身上,又道婼娘在京城,智商雖然有些令人堪憂,但看在姐妹的份上,能教導她就教導她能幫着點就幫着點,最好就是將她那拎不清的性子扭回來。
林英的信就要簡短一些,更像是給皇帝上的摺子,匯報了一下軍情,說了一下想要調整一下西北邊防的心思,在最後才說了一句家世「拜娘娘給未出世的小兒賜名」。
幼玉的信最妙趣橫生,她第一次出遠門,西北的風土人情跟京城又完全不一樣,她對什麼都好奇,西北的大馬,土堡,廣無人垠的黃土,以及有些胡人在邊境裏販賣的小靴、羊皮等,還說了六哥哥還帶着她扮成胡人的模樣到胡人的地方逛了一遍,最後嘆道西北的人可真窮啊,連房子都住不起,還要住在土裏面、
她說的是西北的窯洞。西北風沙大,有些地方建房而居房子極容易被風吹倒,所以很多人會住在窯洞裏。
林嫤不由會心的笑了笑,將這些信好好的收在了匣子裏。
尚儀局的彤使端了上個月的彤冊過來,林嫤隨意的翻了翻。
江才人三天,王才人兩天,餘下的新進宮的妃嬪沒人各一天,像是吳貴妃、崔賢妃和胡昭容這些宮裏的老人,皇帝更經常是有空的時候去坐一坐,倒是很少留宿,剩下的時間皇帝大半還是留宿長坤宮。
皇帝對後宮的宮妃大概還是想要一碗水端平,儘量做到雨露均沾,就是對江才人偏寵了一些,卻也十分克制,王才人能比別人多出一天來,則完全是因為她姓王,而皇帝打算重用王家的人了。
林嫤看過之後,再上面蓋了印,然後交回給彤使拿回去存檔。
但李彤使接過彤冊之後,卻並未馬上離去,而是又對林嫤道:「娘娘,貴妃娘娘想翻閱彤冊,您看……」
經過大半年,後宮基本上已經掌握在了林嫤的手裏,吳貴妃若想要還想以前那樣,在沒經過她同意的情況下就做點什麼,基本上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彤冊按理除了皇帝就只有林嫤這個皇后能夠翻閱,當然,在林嫤未進宮前,吳貴妃也能做到,但卻並不是因為她本身有這個職權。
林嫤點了點頭,沒說什麼,揮手讓她下去。
等到宮妃請安的時候,林嫤看了一眼坐在她下側的吳貴妃。
太子已經開始上朝聽政,吳貴妃最近有些着急上火,與吳家蹦躂了一段時間,四處走動,想讓皇帝同意讓二皇子也上朝,為此甚至同意了皇帝增課商稅的政策,但皇帝最終還是沒有同意讓二皇子同太子一樣上朝參政。
為此,吳貴妃的脾氣也有些大,聽說昨日還將一個宮女罰去了掖庭宮,只因為她打碎了一個茶碗。
林嫤開口道:「貴妃,聽說你想翻閱彤冊?」
吳貴妃在心裏不屑的哼了一聲,她倒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這個皇后將她在後宮的根基地盤一點一點的蠶食瓦解了。若是以前,她要翻閱一本彤冊,誰敢說什麼。
結果這一次她讓宮女去尚儀局要的時候,尚儀局的人面上笑吟吟的說彤冊還沒整理好,整理好就親自讓人送到昭陽宮去,轉眼卻將這事告到皇后這裏。宮女也是個蠢的,竟然就這樣空手回來了,但她一聽就知道尚儀局的人是在敷衍她的人。
吳貴妃伸起手來,看着自己塗着丹蔻的手指,漫不經心的道:「臣妾想翻又有什麼奇怪的,皇后娘娘問問這後宮裏的每一個人,有誰不想翻。皇后娘娘自己大魚大肉,可別連肉湯都不給臣妾們聞一下。」說着轉頭看向江璽,道:「你說是吧,江才人。」
江璽今日看起來有些憔悴,面上血氣不足,坐在椅子上精神看起來也有些恍恍惚惚的,不知道是病了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