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雲微微蹙眉,不由握緊了黎寶璐的小手。
黎寶璐投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低下頭去掙脫他的手坐上顧老夫人的轎子。
論後宅手段,十個她都不夠這位老夫人塞牙縫,論聰明睿智她也比不上她,但她也有自己的優勢。
比如她心志堅定,後宅一切打擊手段於她都沒用,比如她武力高強,惹急了她還能動手動腳,再比如她是鄉下來的小妞,可以是個傻子。
顧老夫人看了她的頭上和手上一眼,嘆息一聲道:「把魏老夫人送你的東西收起來吧,你還年輕,這兩樣首飾不適合你,先收起來,等以後歲數到了再拿出來用。」
她伸手拉過黎寶璐的小手,放在掌中輕拍道:「祖母知道你們受苦了,我那兒還有些年輕時候帶的首飾,一會兒我叫人收拾出來給你送去。不管是在家裏還是在外面,我們女人就該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僅是為了自己,也為了讓自家的男人有面子,不叫人看不起。」
顧老夫人眼神溫柔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見她羞澀的低着頭,圓圓的臉頰上還帶着嬰兒肥,皮膚細膩光滑,猶如剝了蛋殼的雞蛋一樣白嫩,這樣的姿容放在京城也排得上中上,顧老夫人眼睛毒辣,她看得出,等到這個女孩長大,她的姿容在京城中即便不是前幾名,也屬上等。
但站在顧景雲面前卻差了些。
顧景雲長得太漂亮了,雖然顧老夫人只看了他一眼,但他的容貌卻已經記在心裏。
顧景雲長得像他娘,當年秦文茵京城第一才女的聲名遠播,卻少有人知道她姿容一點也不輸她的才華。
那樣的容貌放在女子身上都那樣出色,何況在男子身上?
顧老夫人看着黎寶璐眼神更加溫柔,拉着她的手柔聲問道:「好孩子,你告訴祖母,景雲在瓊州過得好不好?」
說到這兒她眼角微濕,「我知道他母親怨我們顧家,這也是該的,自從知道她懷孕後我一直想要聯繫她,給她寄去不少金銀,只可惜你婆母太過硬氣,東西都給退回來了。景雲這孩子我早就聽說過,卻從未見過。能在臨死前見到他,我這生也無怨無悔了。」
黎寶璐微微抬頭,見顧老夫人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心中輕嘆,若不是早早做足功課,她即便不被這位老夫人感動,對她的惡感也一定會減少很多。
想到這裏,黎寶璐反握住顧老夫人的手,垂着頭看自己的鞋尖,低聲道:「老夫人,景雲哥哥這次回來便是看您和侯爺的……」
她不敢抬頭看她的眼睛,雖然她覺得自己的眼神已經很真誠了,但在這樣的老狐狸面前還是謹慎一些好。
顧老夫人激動的一把抓住黎寶璐的手,「你說真的?」
黎寶璐微微抬頭,認真的點頭,「是真的。」
「他,他不恨我們?」顧老夫人一頓,似乎覺得這問話不妥,斟酌片刻改而問道:「孩子,你什麼時候嫁給景雲的?你知道他母親是怎麼說我們顧家的嗎?」
黎寶璐面露迷茫,「我一直是景雲哥哥的媳婦呀,婆婆身體不好,很少跟我們說話,我們是舅舅舅母養大的。」
「養大?」顧老夫人輕聲呢喃,腦海中閃過靈光,不可置信的看着黎寶璐道:「你,你是秦家給景雲養的童養媳?」
黎寶璐連連點頭,展顏笑道:「是呀,我是童養媳,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就是景雲哥哥的媳婦了。」
難怪,難怪年紀這么小就成親了。
顧老夫人見她傻乎乎,毫無心機的樣子,心裏卻不敢鬆懈。
既是秦信芳和何子佩親自培養的,怎麼可能是個傻子?
「剛才我聽下人匯報說景雲已考中了舉人?」
這些都不是秘密,黎寶璐全都據實回答,「是呀,景雲哥哥可厲害了,是今科的解元呢。」
「的確厲害,他老子讀書就厲害,他弟弟讀書也很有天分,這一點上他們兄弟倒是像足了他們父親,」顧老夫人欣慰的道:「也好,明年讓他們兄弟一起參加會試,說不定能造就一門三進士的佳話呢。」
顧老夫人就這樣又夸又傷的柔聲詢問顧景雲的事,等到嘉榮堂時她已經將顧景雲從小到大的事打探了一遍。
當然,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
顧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