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趙寧,顧景雲和黎寶璐相視無語的坐在桌邊,外面的世界似乎有些出人意料。
通過半晚上的交談,顧景雲不僅初步了解了外界的「風俗」,還知道了些朝堂上的基本常識及現狀。
秦信芳離開政治中心太久了,瓊州又游離大陸之外,即使有好友通信,交換的信息也很少,大部分集中在太子又被皇帝訓斥,勢力收縮;或是四皇子又得了哪位大臣的支持,蘭貴妃給皇帝進了什麼讒言;或是某地某時出了什麼災禍,朝廷要派何人賑災,再就是某人任期將到,我等想要謀求某個職位,詢問秦舅舅的意見……
沒有人會特意寫信告訴秦信芳各地女學取消,家中女眷出門都必須戴上帷帽這等小事。
但世俗卻是這麼一點一點改變的,秦信芳何子佩不過流放十四年,外面的世界就變了一個樣。
這樣他們教導出來的學生與外面的世界也有些格格不入。
大楚男女大防要比前朝要嚴格得多,應該說,自從程朱理學盛行之後,女子的行為就多受束縛,但遠沒有如今嚴重。
何子佩與秦信芳算是自由戀愛,倆人都是清溪書院最優秀的學生,不過一個是女學,一個是男學,倆人互有好感後家長們才提親的,而當時不少人都是這麼結合的,可見當時女學之盛及戀愛之自由。
所以倆人把倆孩子放在一起教學,讓他們一起讀書寫字,一起單獨出去遊玩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何況他們還是未婚夫妻呢。
而瓊州偏僻,男女之防要比外界輕得多,女子可要下田幹活,也可以在外經營生意或接工,但在大陸這邊卻要嚴苛得多。
據趙寧所言,幼時他家中姐妹也跟他一起讀書識字,但不知從何時起,父母開始約束家中姐妹,他只以為是姐妹們要開始準備嫁人了,並不以為意。
但外面對男女之防的要求越來越嚴格,以前惠州一帶的女子出門便出去了,約上二三好友就能去軋馬路,但不知從何時起,女子出門就必須戴上帷帽,到後來還必須有長輩陪同才能出門……
以前家中的姐妹出門也有帶帷帽的,雖也有遮掩容貌之意,但大多是為了遮掩風塵。
這些變化是潛移默化的,因此趙寧並未覺得不對,但顧景雲和黎寶璐不是,他們之前一直生活在一個寬鬆的環境裏,突然掉到了這個嚴苛的外界,他們一時有些接收不能。
黎寶璐猶豫的問道:「這意味着我不能跟你出門,得呆在屋裏縫縫補補?」
顧景雲翻了個白眼道:「你坐得住嗎?」
呆在個鳥籠子一樣的地方不能出門,跟男人說話得垂着頭避開……黎寶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搖頭。
「我們何必去在乎他人的看法?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行了。」顧景雲頓了一下又警告道:「以後在外面不要牽我的手了,不然別人要誤會你的身份了。」
黎寶璐嘆氣,「我就想知道是誰取消女學,這樣把女孩子往泥里踩的。」
「哦,這個我知道,是你我共同的仇人」顧景雲含笑看着她一字一頓的道:「蘭貴妃!」
黎寶璐張了張嘴道:「她,她不也是女孩子嗎?」
「京中最有名的女學便是清溪女學,而清溪書院的山長是皇后堂兄,換言之,女學不過是她打壓皇后一系的藉口,而且,皇后也出自清溪女學,據說和舅母一樣,年輕時冠絕京城,無人能出其右,所以你想改變這種現狀也簡單,等太子一系贏了就好。」顧景雲既然要打聽,自然要把前因後果都問清楚。
說到底,女子地位下降,男女大防增加不過是上位者博弈的後果罷了,只要上位者改變態度,世俗風氣隨時能轉換過來。
熟讀歷史的顧景雲還想到,哪怕讓世俗變成女尊男卑也沒什麼不可,只要出兩三任女帝就行。
黎寶璐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她目光炯炯的看着顧景雲道:「所以我們的未來都維繫在太子身上?」
「目前看來是這樣的,二皇子成郡王在戰場上傷了臉,不可能即位,三皇子至今都未封王爵,舅舅說他軟弱無能,生母只是個宮女,也不具備爭位條件,五皇子是四皇子榮王一系,六皇子還未及冠,目前看來很有像二皇子靠攏的趨勢,」顧景雲道:「當初趙嬪生產,你祖父拼死保下他們母子,趙嬪卻連
第五十七章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