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別用把袋子刺破了,着袋子我還是借的別人家的呢,你要是把袋子刺個洞,我就沒辦法還給別人家了。我把袋子解開,也是一樣的。」一個五十多歲的老漢見糧庫的質檢員準備用手中的長刺要刺破裝糧谷的蛇皮袋。
質檢員手中都會有一個快從袋子中取出稻穀的小工具,大約有二三十公分長,像一把尖刀一般,上面有個暗槽。將長刺刺入谷袋中之後,裏面的穀粒就會掉進暗槽中,這樣就能夠查看袋子中稻穀的狀況。
糧站確實有糧站的考慮,為了避免有人講差的穀子放在袋子的下面,上面堆放一些品質好的稻穀。如果只是開袋檢查的話,就有可能會讓一些奸猾之輩鑽了空子。但是用這種長刺刺入谷袋,自然會將谷袋鑽破。雖然只是一個曾經裝過肥料的化纖袋子,在資源匱乏的農村,卻也是非常重要的物資。很多送糧谷過來的袋子就是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有些上面甚至還縫了補丁。
糧站的工作人員其實也都是基層職工,但是在農民面前,他們有着極其強烈的優渥感。也從來沒將這些農村裏的泥腿子放在眼裏。
質檢員叫葉建虎,接了他老子的班在糧庫工作,一點耐心都沒有,聽見老漢的話,立即吼道,「你要是捨不得把袋子搞爛,那就把稻穀一袋一袋倒出來。要不然,我怎麼知道你沒把坯谷放在下層呢?你們這些農民,看起來一個個老實巴交的樣子,其實穀子裏狡猾得很。快點啊,怎麼搞,我今天忙得很,沒工夫跟你們扯皮。」
那個老農一臉的心疼,卻不得不做出決定,「你,你檢吧。」
葉建虎很是不耐煩地拿起長刺噗地刺入到谷袋之中。將長刺拔出,在古代上留下了一個指頭粗的口子。金黃色的稻穀倏倏地從口子流出。老農連忙將煙殼子上撕下的一團紙塞進口子裏,將豁口堵住。又將流在地上的穀粒一粒一粒的撿起。只有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才知道這一粒粒金黃色的稻穀是如何地來之不易。一粒稻穀絕對不止一滴汗水。而對於城裏人來說,一粒稻穀也許是一文不值。米價四毛一斤不到,尤其是出新米的時候,米價最低。才三毛多一點。葉建虎一個月一兩百多。可以買四五百斤米。隨便撒一點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葉建虎有些不屑的看了老人一眼,將長刺槽中的穀子倒入手中。稻穀的色澤鮮艷,穀粒飽滿。放一粒放到口中嚼了一下,嘎嘣一聲,聲音很脆,可見稻穀曬得很乾。但是葉建虎有些惱怒老人剛才頂撞了他一下,所以他撇撇嘴,「中等。」
老人愕然,「我家的糧谷明明是精挑細選,乾乾淨淨的,又曬得很充分,怎麼只評個中等呢?至少也要評個優等吧。」
「你想評優等就評優等啊。你着稻穀還想評優等,那所有的稻穀都能夠評優等了。你着稻穀顆粒不飽滿,你自己看,這稻穀明顯都是癟癟的嘛。肯定是沒到完全成熟你們就收割了。這不是胡鬧嗎?不充分成熟,曬乾的時候會大量的脫水,最後不僅影響產量,還會影響到稻穀的品質。你着稻穀,就是中等。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去找別人來給你評級,當然也要有人願意給你重新評。」葉建虎知道要不找點藉口是不可能讓老人服氣的。說不定別人還會知道他是故意打擊報復。
「可是這,這……」中等與優等差了不少錢啊,這要是評了中等的話,只怕扣掉了農業稅、水利費之類的,剩下不了多少錢了。根本不可能夠買肥料的錢。老農皺起了眉頭,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有不可能真的把糧谷拖回去,來回幾趟的車費也不少哩。
送糧谷的人都同情地看着老人一家。連與老人同村的人都不敢為老人說半句公道話,唯恐受到了牽連。
「叫花,這個人好壞啊!老爺爺的稻穀本來很好的,一粒癟的都沒有。剛才比老爺爺的稻穀還要差一點的都評了優等,就是給他塞了一包煙。」張元寶偷偷地向張叫花說道。不過這闖禍精的「小聲」可一點都不小。
「元寶,別亂說話。」胡小青連忙大聲喝止。可惜已經晚了。葉建虎就在旁邊,聽到張元寶的話就轉身過來。
「你們來送糧谷帶些鬼崽崽過來幹什麼?這裏是糧庫,要是出了什麼事情,誰負得起責任?這幾個小孩是你們家的吧?」葉建虎的語氣裏帶着一絲威脅之意。誰讓張元寶一張嘴就揭了他的老底。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