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鐵矛微抬,既然決定了要放手一戰,他心中怒火倏然退去,霎時間平靜如水,沒有了熱血衝動,但心神卻堅定無比。
他相信,以自己的力氣,只要能刺中華雄,便能穿透這廝鎧甲,將他挑起!
關鍵在於,自己能不能躲過華雄最開始猛攻的幾刀,尋到進攻的機會。
或者,自己可以利用華雄的輕敵,搶險攻擊,讓華雄格擋。
如果還是不行,那麼自己可以犧牲一條臂膀,承受一刀,以兩敗俱傷的方式,刺死華雄。
只要華雄一死,自己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放倒華雄帶來的這兩個護衛,到時候再讓手下這些新兵趁着守衛的羌胡兵沒有反應過來之時,迅速衝出西園,散開了融入百姓,誰也找不見。
西園在城外,等董卓反應過來,自己這一眾士兵應該能逃走了吧。
當然,這其中也是兇險處處,未必一切都能按照他想的來,也許沖入西園就會突然遇到大股羌胡兵,落個全軍覆沒,但此時那還有時間顧慮這些。
張遼眯起眼睛,提起心神,緊盯着華雄的每一個細微動作,鐵矛隨時準備一刺!
在他身後,眾將士察覺到了什麼,靜了下來。
場中一股殺氣慢慢彌散開來,局勢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個大笑聲:「哈哈!文遠賢弟,經年不見,別來無恙乎?」
這是……呂布?!
張遼眼皮一跳,這個聲音很是熟悉,似乎正是呂布的聲音。
他心中陡然一震,很好!呂布來了,眼前這一戰應該打不起來了,自己與手下一千二百新兵也不用面對最壞的情況了。
只要能推後十天半月,他便不懼這華雄,定要回報此恨!
不過張遼此時卻也不敢放鬆,否則若是華雄趁機來攻,縱然不敢下死手,但只要讓自己狼狽了,自己也會在一千二百新卒面前丟了人,讓新兵失望,以後便不好統領了。
他緊盯着華雄,卻見華雄轉頭看向遠處,神情陰沉,收了大刀,一聲冷哼:「算你小子命大。」
張遼心中微松,看來華雄這廝果然不敢得罪呂布。
想來也是,華雄是個都督,這個軍職品階不好確定,但這廝剛才始終不以職務逼壓自己,顯然在軍中的職務應該是與自己相當或者略高,不過比六百石的軍職,而呂布如今卻任騎都尉,是兩千石的大員,又拜董卓為義父,無論軍職還是地位都遠不是華雄可比的。
而且呂布與自己同是并州人,曾是同僚,華雄不可能不知道,呂布既然來了,那華雄是無論如何不敢再動手的。
看到華雄退後,張遼微微轉頭,遠遠看到一個身形高大、猿臂蜂腰、手持方天畫戟的英俊青年闊步走來,正是呂布。
他此時心緒很是複雜,既慶幸呂布的到來,能藉助呂布之力來化解華雄的逼迫,又高興不起來,因為這對他而言實在不是什麼快意的事,一般情況下他不介意借力打力,但對於華雄這種威脅到自己性命的跳樑小丑,還是要自己親手解決的好。何況呂布如今也絕不會為了他而殺華雄,頂多就是幫襯一下而已。
而且對於呂布的來訪,張遼並不意外,他和呂布同是并州人,又曾共事於并州刺史丁原麾下,如今他帶兵回到雒陽,雒陽被董卓掌控,敢來找他的也就呂布了,何況他手下這一千二百新卒也算資本,算算想見他的,除了董卓就是呂布了。
只是,他畢竟不完全是原本的張遼,看到傳說中的人中呂布馬上就要走到眼前,心中有些期待,又有些怪異。
呂布這人的人品在歷史上多有爭論,但有一點毫無爭議,就是他的武功,屬當世絕頂之列,若稱第二,便無人敢稱第一。
後人都說呂布三姓家奴,但從腦海里張遼原本的記憶來看,至少此前的呂布對朋友是很講義氣的,而且力氣之大、武藝之高,令原本的張遼心中也頗是羨慕。
呂布大步走近了,張遼看的更仔細了,眼前的呂布甚至與他原本記憶中也有些不同,頭戴三叉束髮紫金冠,身穿精甲,披掛大紅錦袍,更加的意氣風發,更加的騷包。
但不得不承認,呂布這廝確實有一副好相貌,器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