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看着眾朝臣沉默的樣子,不由暗自好笑,看來如士孫瑞這般忠貞之臣也難免有地域之爭的想法,的確,關東與關西之爭或許已經深入骨髓了,後漢一百五十年來,關西只在董卓西遷後開始佔據過上風,如今又要面臨危機,他們難免會有想法,這不是一個人的利益之爭,而是一個群體的利益之爭。 .
歷史上獻帝東遷定都許都後,的確是關東世家再次完全佔據上風,尤其是在耿紀、韋晃、吉本、、金等關西士人反曹被滅後,關西從此徹底失去希望,直到兩晉動盪,關西之地盡被異族佔取,相互聯姻,在南北朝後期形成了關隴世家。
張遼正要下城,忽然侍衛來報:「有謁者僕射皇甫酈求見。」
皇甫酈?張遼不由大喜,忙吩咐道:「快請過來!」
很快,一身風塵的皇甫酈疾步而來,到了張遼面前,一下子拜倒在地:「皇甫酈見過恩主。」
「哈哈,堅明。」張遼一把扶起皇甫酈:「昔日長安一別,已不覺兩載,吾常念堅明。」
「恩主!」皇甫酈哽咽道:「酈更念恩主,恨不能相從效死。」
說來關中諸人,當屬皇甫酈最為感激張遼,當初他的叔祖母馬氏被董卓強迫,正掌大權的張遼因他一言相求,毫不猶豫趕赴塢救馬氏,更與董卓決裂,身中箭矢,罷官削職,險些被殺,若非董卓隨後身死,張遼還不知該是如何兇險,便是隨後,張遼也不得不離開關中,皇甫酈當初要誓死追隨,張遼卻怕他叔父皇甫嵩和皇甫氏滿門受到牽連,決意讓他留下。
從那以後,皇甫酈對張遼這個恩主更是愧疚難安,此番說和李郭汜失敗後,他便趕去左馮翊尋張遼,不想到了左馮翊,才得知張遼在長安,當即又趕了過來。
「恩主!」皇甫酈將張遼拉到一旁,聲音又急又快:「如今天子正東行,恩主正當迎了天子,仗國威以討李郭,佔據關涼,再連河東與并州,東進平定天下諸侯,上顯忠義,下除凶害,此桓文之事也!」
張遼一呆,他沒想到皇甫酈一上來就是這個建議,而且說得如此直白,不由嘆道:「吾亦欲迎天子,卻不知天子之意若何?若天子要東歸雒陽,又念吾昔日惡名,不肯相隨,再作聲張,引來李郭汜行殺人之計,則吾必然面臨二十萬賊兵圍攻。」
皇甫酈聽到張遼的顧慮,焦急徘徊了兩步,抱拳道:「恩主,酈這便回去天子身邊打探,只道恩主在長安迎候,且看聖意若何?」
張遼搖頭:「西面大亂,汝且安心等兩日,待天子到長安一線,則可知分曉,尋機行事。」
皇甫酈急聲道:「只恐天子被害,錯失良機。」
張遼笑道:「堅明多慮了,而今郭汜、楊定等人雖然各懷心思,明爭暗鬥,但視天子為寶,絕不會加害天子。」
皇甫酈頓足道:「若出了意外則如何?」
張遼沉吟了下,道:「無妨,吾與樊稠有舊,他與李文優在暗中保護天子。」
皇甫酈這才鬆了口氣:「如此,吾先見天子……」
張遼擺擺手:「汝數日奔波,先休息兩日,待天子東來,再去面見遊說不遲。」
皇甫酈看張遼神色堅定,只能道:「如此,謹遵恩主之命!」
「先去休息,今晚我二人暢飲一番。」張遼拍了拍皇甫酈肩膀,當即讓人帶他下去休息,好生招待。
不想張遼剛回到府中不久,侍衛突然來報,皇甫酈出城向西而去。
張遼無言,他沒想到皇甫酈如此性急,不用說也是等不得兩日,前去遊說天子劉協去了。
……
池陽黃白城,李在府中疾步徘徊,面色陰沉,詢問一旁侄子李暹:「馬騰與韓遂還沒有消息嗎?」
「叔父,」李暹忙道:「二人已答應出兵相助,共取天子,只是路程較遠,還需時日。」
李哼道:「他們再不來,天子就要到長安了,若是為張遼所得,一切就休。」
李暹猶豫了下,問道:「叔父既然志在天子,為何當初又放他離去?」
「前日情形,豈能任由我意!」李面色難看:「郭多與吾為敵,楊定、楊奉又皆叛亂,加上樊稠,若是吾不放天子,他們必然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