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
青衣護衛拔出長劍,擋在田豐身前。
許攸面帶冷笑:「好一個田豐,果然包藏禍心,竟然敢反抗主公衛士!」
田豐沒有理會許攸,而是對青衣護衛沉聲道:「壯士,汝是何人派來吾且不問,退去罷,勿要為我這將死之人賠命。」
「休要作態!」許攸厲喝道:「衛士,還不拿下田豐,妨礙者格殺勿論!」
「是!」十個衛士殺氣騰騰向前。
幾乎同時,青衣護衛也是一聲沉喝:「動手!」
許攸與袁紹的一眾衛士還沒反應過來,門外陡然射進來五支弩箭,袁紹的十個衛士轉眼就有五個慘叫着倒下。
緊跟着,門外衝進來五人,毫不猶豫的將其他五個侍衛也全部放倒。
「啊!」田豐的夫人劉氏看到死了人,不由嚇得面色慘白,比她更恐懼的是許攸。
許攸素來貪生怕死,一看到自己帶來的十個衛士還沒動手就被全部殺掉,不由嚇得慌忙跑到田豐身前,大叫:「田豐!元皓!救命啊!」
田豐臉頰抽搐了下,連那青衣護衛也有些無言,這貨剛才還要殺田豐,如今卻覥顏去求田豐救命,真是無恥到了極點。
青衣護衛上前一步,擋在田豐面前,一把拎住了許攸,面露殺機。
許攸急忙大叫:「元皓,還望念在多年共同輔佐主公的面上饒我一命!」
田豐聽許攸提到袁紹,嘆了口氣,看向青衣護衛,拱手為禮:「壯士且住手,不知尊姓大名?」
「在下祝平,字公道,奉命來保護田先生。」
祝平同樣還是剛進田府時的那句話,但田豐此時聽來的意味就與之前完全不同了,他對祝平的來頭也有了猜測,除了那一位,恐怕不會有其他人了。看看那位,想想袁紹,兩相一比,不由暗中暗嘆。
祝平拎着許攸,又肅然道:「田先生,此人是個禍害,先前要害田先生,留之恐有禍患。」
田豐搖搖頭,堅持道:「此人畢竟深得袁氏信任,若因吾殺之,是背主也。」
許攸聽了,臉上登時露出喜色,他果然沒有算錯田豐的性格,看似無恥的一招,卻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沒想到田豐接着道:「壯士可將此人帶出鄴城,待離城後再放了他。」
許攸心中一個咯噔,面色又變得僵硬起來,他本來還打算一被放回去就找袁紹,以勾結張遼的罪名讓袁紹發兵血洗田府和這些來路不明的護衛,沒想到田豐竟然來了這麼一招!
祝平沒理會許攸想什麼,他看田豐似乎並沒有隨自己離開的意思,忙道:「田先生,我等奉命前來保護田先生,如今先生危急,還請隨我等一道離開田府。」
田豐閉上眼睛:「袁氏要殺吾,是吾識人不明,自該受死,豈做貪生怕死、苟且偷生之徒!」
祝平感到有些頭大,他是遊俠出身,比較敬佩有節氣的人,但此時田豐的選擇無疑讓他很頭疼,他能感受出來,這田先生是一個固執的人。
沒想到一旁的許攸突然開口道:「元皓,汝不懼死,然則家眷如何?今主公侍衛被殺,主公必然大怒,汝上有母在堂,下有子在膝,若留下來,必被主公所殺,汝為人子,豈能為不孝之事?汝為人父,豈能心無舔犢之情?」
田豐身軀一顫,本是毅然的神情不由一黯,挺直的脊樑也多了幾分佝僂。
祝平對許攸的突然出言相勸有些不解,他卻不知道,許攸最怕死,如今田豐就是許攸的護身符,許攸實在怕田豐不出城,只留自己一個人被祝平一夥拉到城外滅口,所以他雖然心中厭惡田豐,此時卻要出言相救。
一旁的劉氏急忙上前拉住田豐哀求道:「夫君,既有壯士相救……還望夫君千萬顧念母親與孩兒。」
祝平也沉聲道:「世人皆知田先生忠義之人,然田先生留下來,於事無補,還會禍及家人……」
田豐猶豫起來。
還是許攸最擅長遊說言辭,他哼道:「田元皓,吾亦知汝素來忠義,然汝若留下來,必為主公所害,使主公擔負殺汝之惡名,如此豈是為臣之道?更何談忠義!主公往日對汝不薄,汝豈可如此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