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蟬鳴聲聲。
「豎子!天子大喪不過三月,他焉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妄興刀兵,焉敢如此!焉敢如此!」
州牧府,劉表面容鐵青,嘶聲怒吼,伴隨着身軀止不住的顫抖。
此時天子劉協駕崩已兩月有餘,在這兩個多月里,劉表仍是舉棋不定,明里忙着操辦天子大喪之事,暗則派使者前往江左與益州。
劉表深知張遼的強大,並無必戰之心,他做了兩手打算,一個是和談,若孫權與劉璋同意與他結盟,他便憑藉三方聯盟與張遼談判,仍然保持目前天下格局,荊州自治,便是向張遼納貢也無不可。另一個是歸順,若孫權與劉璋不應他,他便歸順張遼,但他仍自恃名望荊州十萬兵馬,即便歸順,也要等張遼主動派使者來談,以爭取主動。
因與江左和益州暗聯絡需要時間,劉表便借着天子大喪之機,得拖且拖,本以為得計,卻沒想到張遼大軍一朝壓境,陳兵南陽,讓他看風使舵的美夢破碎。
劉表心驚怒,恨張遼不念舊日情誼,竟不給談判機會直接開戰。殊不知這兩個月是張遼給他的最後機會。
當初張遼在劉表孤身入荊州之時派趙武領兵相助,是想在諸侯征戰爭取一個盟友,卻沒想到其後無論是在與李郭爭關,還是與袁術、袁紹、曹操作戰時,劉表這個盟友都沒有任何行動,始終隔岸觀火,只這一點讓張遼心冷。何況張遼打敗曹操之後,天下大勢基本已定,如果劉表這個時候還看不清形勢,心存僥倖,那他也不必客氣了。他已經給了劉表兩個月時間,等待劉表歸順,算是仁至義盡了。既然劉表無動於衷,他自然毫不猶豫發兵荊州。
此時劉表在座發怒,低下僚屬皆沉默不言,只因他們早已表明態度,而這兩個月劉表又接連七八次議事,對他們的建議置若罔聞,如今連蒯越、蔡瑁等人都稱病不來了。
劉表怒斥了一番張遼,看到低下僚屬一副無動於衷的姿態,心憤怒又無力,哼了一聲,突然道:「派往江左的使者已經歸來,孫仲謀願與荊楚結盟,共御張遼。」
下面眾僚屬無不色變,別駕劉先驚聲問道:「今日午劉玄德來訪,莫非……」
劉表點頭道:「不錯,吾已與劉玄德商議抵禦之策。」
事實他只是試探了劉備的態度,此時之所以這麼說,也是再次試探這些僚屬的態度。沒想到眾僚屬聽了他這話,仍是沉默,卻不知這些僚屬對他的舉棋不定早已麻木了。
劉表有些不耐,轉頭詢問治鄧義:「派往益州的使者尚未歸來乎?」
鄧義回道:「尚未。」
「派人打問,莫要出了意外……」劉表話剛說了一半,外面有人疾步進來,氣喘吁吁的道:「將軍,不好了……」
劉表一下子站起來,慌忙問道:「莫非張遼攻破南陽了?」
那人一怔:「這……屬下不知。」
劉表鬆了口氣,不悅的道:「那又是何事?莫非長沙張羨又作亂了?」
「這個……屬下不知。」來人喘着氣,吃吃道:「將軍,不是長沙,是益州。」
劉表一聽益州,忍不住向前兩步,神情振奮:「益州使者歸來乎?快快傳來!」
「將……將軍。」來人忙道:「不是使者,是晉軍,晉軍從益州沿陸江而來,距江陵不過百里!」
啊!
座眾人問詢皆是大驚,劉表更是沖前兩步,一下子拎住來人衣襟,厲聲道:「無稽之言!晉軍在南陽,安能從益州而來!」
來人慌忙道:「將軍,晉軍大張旗鼓而來,消息當不會錯!」
一旁主簿蒯良急聲問道:「多少兵馬?」
來人回道:「回主簿,晉軍兵分兩路,一路是征西將軍徐榮,率兩萬騎兵自陸路東來,一路是鎮東將軍典韋,領兩萬猛虎步卒沿江而來。」
「徐榮!典韋!」劉表失色:「皆張遼麾下猛將也,又怎麼來自益州!」
座伊籍肅聲道:「必是劉益州降了張遼,自關散關引晉軍入蜀,如今晉軍已至,如此算來,徐榮、典韋當在張遼兵伐曹操時便已入蜀。」
「三個月前!」劉表面色鐵青,立即吩咐道:「速令聘整頓防務,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