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邙山位於雒陽城北,綿延在雒陽與黃河之間,東西橫跨澠池、新安、洛陽、孟津、偃師、鞏縣六縣,長三百八十餘里,南北也有三四十里,丘陵起伏,溝谷處處,成為雒陽北部的天然屏障。北邙山水深土厚,枕山蹬河,也是絕佳的風水寶地,是以後人有云:生於蘇杭,葬於北邙。
自東周以來,多名帝王葬於此地,僅東漢一朝就有五位,距離洛陽最近的是沖帝劉炳的懷陵和靈帝的文陵,再往北便是順帝劉保的憲陵、安帝劉祜的恭陵以及北麓黃河邊上光武帝劉秀的原陵。
因為帝陵需要文武大臣定期祭祀和參謁,所以邙山道修建的也極為寬闊平整,雖在山中,卻暢行無阻。
一路急行軍,到了傍晚,當一輪明月升起的時候,終於抵達平縣,部隊並沒有進入平縣,而是繞城而過,直奔平縣西北三四里外的小平津渡口駐地。
小平津關建於邙山北麓山口中斷處,牢牢卡住了從平津渡口至雒陽的要道,整座關樓寬十二丈,高九丈,俯瞰關樓外寬闊的平津渡口灘地,兩側是高山,高山之上還有箭塔,可謂易守難攻。
關樓之內,則是長達三四里的谷地,建有練兵的校場、營房、膳堂和一些防禦工事,小平津的守軍便駐紮在這裏。
這一帶也是平縣的北鄉,散居着百姓,因為靠近渡口,還有不少客舍、館驛和店鋪,供渡口來往的行人吃飯和休息。
因為有趙武提前通報,小平津駐地早已準備了飯食,張遼讓趙武、薛明幾個頭領帶着士兵們先安頓下來吃飯,自己則去拜見那位神秘的平津都尉。
這時,左慈又突然出現,張遼忙問道:「道長,快說說,認不認得平津都尉?要是情況不對,小子還是早作逃走的打算。」
左慈嘿嘿一笑,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道:「嘿嘿,居然是個文士,而且看上去是個很老謀深算的傢伙,危險是沒有,不過論玩心眼,你小子肯定不行,哈哈,看你小子還怎麼玩心眼,怎麼偷奸耍滑,嘿,還是老老實實做人,乖乖聽話的好。」
張遼聽左慈這麼一說,心中不由喜憂參半,只能老老實實的隨着一個親衛來到大營中帳,平津都尉正在帳中等候。
「屬下平津司馬張遼拜見都尉。」張遼進了大帳,看到上首一人,一身戎裝,左側還侍立着一個年輕人,燭光下一時看不清兩人模樣,但上首無疑就是他的直接上司平津都尉,他不敢怠慢,當即規規矩矩行了個軍禮。
「呵呵,文遠請起。」一個溫和的聲音傳入耳中……似乎在哪裏聽過?張遼一怔,不由抬起頭一看,立時瞪大了眼睛。
「賈……賈先生?」張遼有些傻眼了。
上首之人大約四十歲上下,面容清癯,頜下微須,笑容清淡溫和,面部線條有着涼州人特有的硬朗,又散發着濃郁的文士氣質,赫然是他今日沒有請到的賈詡賈文和!
張遼一時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了,賈詡不是謀士麼?怎麼會變成武將?對於平津都尉他懷疑了很多人,偏偏就沒有想到賈詡。在他的印象里,賈詡謀士的形象已經根深蒂固,怎麼會擔任武職?
不過看來是沒錯了,難怪今日中午酒桌上李儒和田儀一副神秘的樣子,顯然早已經知道賈詡被外派到小平津擔任平津都尉了。而且以賈詡的手段,應該不懼胡軫,也沒聽過賈詡與胡軫有什麼交情,倒是個好保護傘。
張遼當即收束心神,面露喜色:「沒想到小子能有幸跟隨賈先生,實是三生有幸,還請都尉以後多多指點小子。」
他今日去請賈詡喝酒,本也是希望這個頂尖謀士日後能提點他一二,沒想到如今居然到了賈詡麾下,這可是個大好機會,正好能學學賈詡的手段和謀略。
「快快起來吧。」賈詡看着張遼滿臉歡喜,眼中也流露出溫和的笑意,他以文職出任武將,本來還擔心張遼年輕氣盛、傲慢跋扈,如今看來卻沒這回事,他真切的感受到了張遼對他的尊敬和親近。張遼對董卓自稱屬下,對賈詡卻自稱小子,賈詡自然能感受到其中的差異。
張遼看賈詡上前要扶他起來,眼珠子一轉,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他心跳加快了幾分,轉眼間便將這個念頭思索了數十遍,下定了決心,當即不但沒有起身,反而拜倒在地:「師父,請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