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天色暗沉,只有幾顆零碎的星子掛着,蒼白的月色透過路旁的樟樹,落下一地斑駁詭異的殘影。
季安言穿着黑色的連衣帽,下半身一條修身的黑色牛仔褲,配上一雙白色的布鞋。頗為隨意的打扮,卻因為這月色顯得有些陰沉。
今天放學的時候,冉彤直接拉着她去了家裏,說是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
如果說季家人沒有給季安言半點親情的話,那麼冉彤的父母給了季安言很多年的寵愛。至少,在他們眼裏,季安言和冉彤一樣,都是他們的孩子。連她此刻身上穿的衣服,其實都是冉家父母送給她的。
想到冉家父母,季安言的唇角不由得勾出了一個淺淺的弧度。
忽然,季安言的腳步停了下來,修長的眉微微上挑,眼底流露出了一絲玩味。
如果她沒有聽錯的話,她的右後方有人,還是兩個人。
轉過身去,只見陰沉的巷子口,一個身影踉蹌的往前走了幾步,隨後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季安言盯着那人影許久,才抬起腳步朝着走了過去。
然而,季安言還未走近,巷子口再次走出一個人。陰沉且昏黃的燈光下,那人一身黑衣,頭上戴着一個帽子,只露出佈滿傷痕的下巴。
仿佛是有些意外這個時候會有別人出現,男人驀地抬頭,一雙犀利鷹隼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季安言,沙啞的嗓音響起,「不該看的別看,不該說的別說,我放你一條生路。」
季安言神色慵懶的走上前,完全無視了男人手中已經上膛的手槍。
腳下的步子緩緩頓住,季安言神色不明的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隨後面無表情的一腳踹開,頗為慵懶的靠在了青色的石壁上。
狹長幽深的眸子掃過男人手中的手槍,眼底划過一道意味不明的暗光,下一刻,只聽見她幽然的嗓音在寂靜的只能聽見呼吸的空間內響起。
「77式似乎有些落伍了。」季安言摸着白皙的下巴,輕聲開口。
男人的瞳孔明顯一縮,頓時冷沉下來,「你是誰?」
一個輕而易舉就能說出他手中手槍種類的人,怎麼可能是一個普通人?
握着槍的力道微微緊了緊,男人抿住嘴唇,堅毅的下巴繃得緊緊的。
「說實話,我很想知道衛家公子的一條命,值多少錢。」季安言伸出腳踹了踹躺在地上的人,只見一張俊美的容顏忽然暴露在燈光下,毫無疑問,這人就是衛家的公子了,當然,也是季安言的同學。
「抱歉,無可奉告。」男人眯了眯眼睛,緩緩的舉起了手中的槍。
眼前的這個人,既然知道衛楠的身份,那他自然不會放她走。
季安言神色莫名的看着黑黝黝的洞口,忽然低頭笑了,「很久沒有人用槍指着我了。」
「雙倍價錢,放了他。」揚了揚白皙光潔的下巴,季安言道。
男人搖了搖頭,「抱歉,我有我的原則。」
「原則?」季安言嘴裏嚼着這兩個字,低垂的眸子裏閃過一道笑意,隨後,她猛地抬頭,右手快速的出擊,竟是趁着男人尚未反應過來之際,一把拽住男人的手腕,狠狠一扭,緊接着,槍,落在了她的手裏。
右手鬆開男人的手臂,季安言上下把玩着手槍,嘴角的笑容邪魅異常。
「原則不是死的,也不是永遠的。」頓了頓,她看着男人沉默下來的臉,笑道,「雙倍價錢買他的命。二十倍的價錢買你怎麼樣?」
「你,究竟想做什麼?」男人皺眉,雙眸盯着季安言,眼底划過一道疑惑。
從一開始,這個女孩子的出現就讓他覺得意外,而今,她輕而易舉的說出用雙倍的價錢買回衛家公子的命?
呵。
他接下的價格是,一百萬。
「我以為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聳了聳肩,季安言熟練的把玩着槍支,隨後,原本完好無損的槍支頓時被卸的乾乾淨淨。
「跟了我,我給你錦繡前程,給你想要的生活,如何?」
「我不需要錦繡前程。」
「無妨,腥風血雨也可以。」
季安言說着,自己卻忽然笑了,她道,「也許腥風血雨才適合你我這樣的人,你說是嗎?」
第005章:腥風血雨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