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破釜沉舟

    她跌在他胸口,只來得及握拳將自己與他隔開一線距離,下一瞬就被他握住手腕反扣到身後,向前一拖,牢牢抵進了懷裏。

    白綢貼着黃綢,兩層單衣的間隔,能感受到彼此肌膚的熱度。

    她靠在他身上,未掙也未動,只是垂了眼,「我不願意,陛下,您說過不強迫我。」

    淡淡柔柔的聲音像是一片羽毛撫過心頭,叫人心神都為之寧靜下來。皇帝覺得好笑,他因她下午幾句話鬧心了半晌,不惜搭上自個兒的名聲也要叫她不痛快,眼下卻僅憑她一句不能稱之為妥協的軟話,就叫他一腔怒火彌於無形,但覺將將所作所為都像是一場鬧劇。

    被她牽得左右搖擺,這叫從來下了決定就不會動搖的他心裏並不大痛快。慣會使以退為進的技倆,他隨意似的撫了撫她的臉,低下頭在她頰邊印下一吻,「忘了你是因何而來?」

    卻未等她回應即握住了她的手,將那張團成了一團的灑金紙箋從中抽出,揚手扔在了地上,聲色涼薄,「願或不願,他的命握在你手裏。」

    那紙團咕嚕嚕滾了老遠,在條幾底下停下來,她身子一瞬微僵,繼而輕輕發笑,「君主不可有私好,這是您在百望祠說與我的。您縱不做君子,亦是天子,為君者,以私取賢尚為大忌,因私害賢,陛下,您不怕寒了天下讀書人的心麼?」

    他嗤笑,「不必你來教我為君之道。」低眸一眼,卻放開了她,起身負手站在床前,「朕應承你的話朕記着,你不願意,立時就可出門,只不要奢望我會手下留情。」

    她撐在榻上,緩緩抬眸看他,「我為他從了您,陛下,您心裏痛快麼?」

    &為他,」他回眸瞥她,淡含譏誚,「你可曾有過一分跟着我的念頭?」他踱步走開,漫至紫檀雕花條桌前頭將那銅掐絲琺瑯熏爐的頂蓋接了,自盒中取出香箸把香片往旁撥了撥,復又合上,回過頭來。

    薰香散了些,龍涎香的香味卻還濃郁,裊裊淡淡里只見得他模糊的面容,不經心似的道:「殷陸離在你心裏早非一日之寒,朕自知你一時半刻忘不得,既如此,由你念着他。」


    他是一早就知她對殷陸離有念想的,胡夫人墓前她對着他盈盈垂淚,可憐又不舍,那是他從未想過會在她面上出現的神情。

    那時他已暗中隨了殷陸離兩日,其品行氣度,確然令他欣賞。倒也動過成全她的念頭,只那一日攜她入百望,她僅僅跟在身邊他心裏就從生愉悅,以致接到貢卷時,在手裏翻了幾遭,卻從心裏不願意把她給出去。因扣下墨卷送了硃卷,不想千篇一律的筆跡里,她猶是挑出了這個人。

    他是時只是一笑,合了案卷,竟也未有過多的想頭,只在那一刻打定了收着她的主意。

    他們二人的淵源他沒心思去管,就如她在教坊里的數年他也不願去查,只知幾時認識了她就從幾時開始,她心裏念着誰也好,過去有過什麼也好,他自認來遲一步,只徒日後慢慢的收過來。

    前憂後顧,他親自替她鋪路,可不曾想她心裏太過堅決,一而再再而三令他不快,他不省得還能容忍她多久,積怒之下,適才推出了殷陸離,索性先叫她服服帖帖進了宮,往後生兒育女,日日親近,不信她的心還定不下來。

    他慢騰騰的點扣桌面,李明微心裏卻早已幾回的翻江倒海,終是赤腳下了榻。

    她穩着腳步往外走,手卻微微發抖,行至帳前,猛地將那一層輕紗攥在了掌心,略略回頭,張了張嘴,卻未出聲。

    他望過來,目光淡淡的落在她面上,「想知道我如何處置他?」他拂了拂衣袖,漫步到了她身前,回眸瞥了眼炕几上擺着的幾部書,淡聲道:「今次新修的書,殷陸離過檢了呈上來的,康平爺說過,不許為孔明列傳,朕在上頭瞧見了王志的《八聲甘州,讀諸葛武侯傳》。」

    他抬手籠了她的肩頭,輕描淡寫說着最殘忍的話,「藐視龍威的重罪,朕不誅他九族,只誅他三族。」

    他要用他來逼她,她瞧見那字條上殷陸離墨跡未乾的字時心裏就已明了,只是彼時那淋漓的墨跡令她膽戰心驚,殷陸離就在他身邊,她唯恐他一怒之下,立時就拿他開刀。

    因才過來,由他鈍刀割肉似的逼迫,總望還有轉寰的餘地。

    而她心裏已下了決斷,她勢必盡力為他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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