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得魚兒似的一個打挺,伸手去按他覆在腰間的手,胸口起伏着,耳邊只是深重的相互交錯的呼吸聲,有他的,也有她的。
言語都是破碎的。
&行……不行……」
聲音一下下的拔高,一句急過一句,咬緊了牙關去推他的手,眼裏都沁出淚來,「你不要這樣……」
猶是呼吸難穩,說不清的情難自抑,不知所措。
這樣的她,這樣的她,他從心裏對她生出無限的憐憫與愛憐,念想卻也更甚,暫且按捺了,低頭輕蹭着她的鼻尖安撫,「好姑娘……」
&微微……」他嘴裏胡亂叫着,很快就忍不住了,但尋着那領口間裸在外面的小塊肌膚琢吻,一面壓着她一面輕輕的咬齧,「沒有不行,沒有……」
驀地一個用力反手扣了她的手臂,順着衣襟一路探了進來。
火熱的掌,濕涼的袖口,她激得一下一下的顫,痛苦裏帶着歡愉,掙扎的動作只如螳臂當車。
不行,怎麼能行,她死死的咬住嘴唇,在他碾着脊背的每一寸骨頭撫過往前探時,終於一下咬在了他肩上。
他整個人都抽搐了一下。
隔着衣裳也嘗到了血的味道,她惶惶然鬆了口。
有多痛?他吸了口氣,張嘴咬住了她的脖頸,齧了齧,卻沒捨得下口,只是用力吮吻了兩下,而後抬起頭來,嘶啞着嗓音道:「你曉得痛麼?」
她一時還是懵的,下意識的抬手去要看他的傷,伸到一半卻猛然驚覺,猛地收回了手。
她究竟……她究竟是做了什麼!竟同他……竟企圖在他身上尋找慰藉,在他身上意亂情迷。
但覺脊背處一陣一陣的發涼,一口氣鬱在胸口久久呼不出來。
往後退,驀地就被他攔腰抱住,整個兒的圈到了懷裏,貼在耳畔低低的道:「聽話,不要動,也不要想。」
她心裏一瞬,千辛萬苦建起的防線就這麼嘩啦啦塌了大半,像是就這麼被他扯住了,身體動不得,心也動不得,眼睜睜望着床圍上映出的燭影,一閃一閃的跳動,不知過了多久,噼啪爆出一聲燭花,瞬息間寂滅了。
房裏暗了大半。
他試探着碰她——是試探的,先碰一碰頭髮,再碰一碰臉頰,吻啄在唇角,輕輕的壓抑的,每一個動作都能觸在心上。
她渾身還是僵的,心卻化成了一灘水,咬牙覆住了他欲動的手。
&不碰你。」溫熱的氣息吹拂在耳畔,帶了一層密密的汗意,他是繃在弦上的,卻為她停住了,大抵是為她的一番情動。
她亦是,繃扯得要斷,不能松,亦不忍放。
他身上是濕的,緊貼着她後背,不多久就透了過來,熱熱的一股潮意。
誰都不敢動,這一夜,遠比一晌貪歡來得更驚心動魄。
許久才等到三魂七魄都歸位。
她輕輕的斂眼,試圖從他懷裏脫身,才一動就被他按住,重新握住了雙手,聲音里泛着啞,「明微,我已為你做了聖人。」
她不曉得他為何總是可以這樣溫柔繾綣,纏綿悱惻的透進了骨髓里,叫她忍不住貪戀,忍不住追逐,差一點點就掉了下去,差一點點……
她僵着沒動,也沒有說話,任由他在手心裏緩緩摩挲,勾勒出酥酥麻麻的癢,攪亂了滿腔的心緒。
&着我。」
她闔了眼,想起的卻是他執着皇后的手溫聲細語的一幕,只是無言的輕扯嘴角,片刻,低笑:「您同皇后好好的,不好麼?」
他噎了一下,適才想起昨日不自覺的在她面前表現的對皇后親密了些,不想就被她記到了心裏,因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她是皇后。」
約莫是生了慚愧,只勾住了她的手指,慢慢的磨纏,「我總不會再因她對你不好。」
她心裏輕輕的嘆,他總是不懂的,也不必懂了,總歸她不會夾雜進去。想想這兩日的荒唐,真是最好不過的藉口。
&下,您曉得,我呆不下去的。」
慈寧宮裏那一鬧,在這宮裏,她不可能再有立足之地。他留她到現在,也只是在拖延。
&隨長姊去昭通,」他抱了抱她,話到嘴邊就抹去了一年,「最多兩年,朕必定接你回來。」
41.乍暖還寒